沒聽過滅了人家滿門后,還到處追殺活口。
而且萬寧之后再回家中,發現廢墟之下父親母親置于家中的錢糧財物半點未丟,這就更讓她覺得這場慘禍不是流寇所為。
種種跡象說明此次慘禍要么是自家與兇徒有什么深仇大恨,兇徒是來報復的。要么就是他們家有什么秘密,兇徒是來滅口的。
“崔媽媽,您照顧我多年,關于我們家……您可知一二?”萬寧忽然問身邊的崔媽媽。
“姐兒,這您之前也問過老婆子我。我是主君主母帶著您舉家周游時搭救回來的。他們見我孤苦無依,便收留了老奴照顧姐兒您,那時候姐兒您也快兩歲了。之后我便隨著一起游歷,主君主母到了一處可心的地方也會住上個一兩年,之后又會換個地兒。老婆子我還真不知道之前主君主母家居何處,是否還有其他家人。淺喜是在您六歲時主母從一人牙子手中救回來的,要說比我早,其實雀尾……”崔媽媽欲言又止,抬眸瞧了瞧雀尾。
“我并不知曉主君主母的來歷。我是跟著師父的,師父不說我便不能問。”雀尾言簡意賅,毫不隱瞞。
萬寧蹙眉沉思。
出事后她只想著上告申訴,以待官府重啟此案以為徹查,卻忽略了每個案子最重要的就是背后所隱藏的事實。
關心則亂,她怕觸及傷口,所以不敢去細想和回憶父親母親以往點滴。
今日岑平一席話倒提醒了她。
或許父親母親的身世來歷才是最關鍵的。
其實她活了這十五年,現如今猛然發現自己到底是誰都未弄明白,她是否還有族親,也不清楚。
一一回想起來,父親母親以及他們身邊常伴的那些人,有哪個是凡夫俗子?
姜嬤嬤謙謹端莊,脾氣溫厚,做事耐心細致,各項才藝如插花茶藝無一不曉,教她學的禮數規矩更是十分到位,恐怕與那些世家豪門里養的小娘子都能比得過的。
蒼鹿叔,雀尾的師父。和雀尾一樣少言寡語,功夫卻極好,他們全家周游于這大好河山中,有他相護,保的平安。
她的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才華橫溢,博學廣識,她如今所學除了斷獄推論學從母親,其余皆學自父親,且父親品貌斐然,豐采高雅,神明爽俊,萬寧覺得,說他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這樣的一些人出身怕都不簡單。
萬寧又想到父親母親和蒼鹿叔都有功夫在身,就連雀尾這樣的姑娘家武藝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過的。他們一家游歷途中也不是沒遇到過劫匪猛獸,但每次都輕松解決,這次能將她滿門屠殺的兇徒武功定是極其高強。
“崔媽媽,淺喜,去收拾收拾東西,厚重的東西都不要了,帶上金銀細軟,我們明日就隨岑通判出發。”萬寧深知,查明真相只能靠自己。
“誒。東西老奴前幾日就都收拾妥當了。只是喬縣令送來的那些衣物和小物件姐兒準備如何處置?”崔媽媽問。
萬寧道:“用只箱子裝好,明日路過縣城時,由雀尾還至衙門。
至于那條鳳尾裙,我已穿過,不好退還,媽媽你裝些銀錢一并放入箱中吧。”
“好。那姐兒要留什么話給喬縣令嗎?”崔媽媽再問。
萬寧思忖片刻,搖搖頭道:“要走就走個干凈,沒得再留些話徒添煩憂。”
崔媽媽輕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