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平和萬寧不約而同出聲相勸,萬寧更是乖覺地上前輕輕拍著岑老太太的胸口,讓她順順氣。
岑老太太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呼呼喘著粗氣,怒視岑平說道:“我不過是替她拿了這一回主意,她就這般氣惱于我,她可當我是婆母,是她的長輩?果然你們這些人不過是明面上孝敬我,暗地里巴不得我這老太婆早點沒了。”
岑平聽了母親這般說,慌得跪下說道:“母親,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秋娘她不是那個意思,她一直是敬重你的,怕是遇到這死人的事心中害怕,不知如何處置,這才……”
岑平雖然和房氏鬧著變扭,但心里頭還是向著她,也明白她倒不是因為岑老太太插手管事才說了那番話,她是氣著他們都把外室的女兒看的如此重,心里頭郁結難解才會說出這些話。
岑老太太白了兒子一眼,悶聲說道:“谷秋嫁入我們岑家這么些年,她什么性子我會不知道?她不過是氣我待外……待寧兒好,心里頭不舒服了。
可她是岑家的當家主母,寧兒也算是她的孩子,她就不能心胸開闊些,何苦與個孩子爭個高低?
再說這祝老婆子仗著其夫對府里有些勞苦,又倚著戴嬤嬤的關系沒少做一些狐假虎威的混賬事,下面的人哪個不惱她,不恨她?
谷秋顧及她乳母的臉面,一直視而不見,卻不知時間久了,終會助人下石,毀了主母的威信,傷了自己。
今個我借這個機會打發了她,也是替她做了壞人,她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還記恨起我這個婆母來了。”
老太太顫巍巍地說著,言語憤懣另岑平羞愧。
“秋娘她定不敢記恨母親,不過是一時任性,待兒先處置了祝媽媽這事,再領了她來向母親請罪。”
岑平說著便吩咐套車,連夜要去現場。
“父親!”萬寧忽然在背后叫住他,岑平身子一僵,雖說知曉萬寧不過是逢場作戲這般叫他,但聽著還是有著些許激動。
“我隨您一塊去吧。”萬寧道。
岑平自然是不肯,老太太也說:“你一個女兒家,跑去那死人的地兒做什么?”
萬寧回道:“這祝媽媽死得奇怪,且現在矛頭直指雀尾。雀尾是我帶來的人,出了事我自然是要查明的。”
“那也用不著你個姑娘去查,你爹爹會查清楚的。”岑老太太眉目帶憂,不放心萬寧去那現場。
“祖母,孫女只遠遠地看看,不會湊前。這事兒總歸是因我而起,卻累及祖母生氣,父親勞身,孫女不去心中實在不安。”萬寧輕聲緩言,面色憂憂,令人動容。
“這……”老太太還是猶豫,岑平卻同意了。
萬寧的本事他已有所見,帶上她定有幫助。
何況他也知道這孩子性子執拗,要是不帶她去,指不定她又想了什么法子自己跑去,那還不如他陪著安全。
如此老太太也不再勸。
淺喜便取了帷帽,幾人速速上車直往附近的豐糧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