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被萬寧點破,似有了偷聽之嫌,尷尬之下便欲迅速離去。
“二哥哥,您還是進去看看吧,我姐姐她……”門外傳來輕柔凄楚的哀求聲。
黃郎君自是拒絕,怎奈門外之人苦苦哀求,似是還拽住了他的袖子,讓他不能離去。
屋內鴉雀無聲,袁若月盯著映在門上拉扯的身影,咬牙切齒地擰著手中的帕子,用力之猛,令雙手的指關節都發了白。
就在她全神貫注地注視門外時,就見雀尾忽然上前,用力抓著她的手指攤開來。
萬寧則馬上高聲問道:“袁大娘子雙手不沾陽春水,更不會刨泥耕地,這指甲縫里怎會有泥土?”
袁若月大驚失色,雙眼圓睜,氣呼呼地瞪著雀尾罵道:“你這賤婢,怎這般無禮,快放開我。”
說著,就要將手掙脫開。
可她越掙扎,雀尾抓得越緊,一時間難以掙脫。
“袁大娘子不好好解釋一下為何要弄壞黃郎君送的簪子,嫁禍給我的姐姐嗎?”萬寧目光逼視袁若月。
袁若月急的都快哭了,尖聲喊道:“我沒有,你快松開我!”
“那你的手指甲縫里為何還有沒有洗凈的泥土?”萬寧問。
袁若月目光閃爍,喃喃道:“我剛在外頭帕子掉了,許是撿帕子時指甲沾到了地上的泥。”
“是嗎?”萬寧冷笑道,“那還請袁大娘子解釋一下為何您的右手食指指甲會出現在那花盆泥土里。”
萬寧指著她的右手指尖,上面長長的指甲已經斷了,而那斷掉的那截指甲果然是在找出簪子的花盆里。
曹芝從花盆里取出那枚斷甲,接上袁若月食指上的指甲,嚴絲合縫。
袁若月無聲地哭了。
門外拉扯的兩人似乎也靜了下來,聽著房內的動靜。
萬寧娓娓說道:“袁大娘子,你今日故意讓孫娘子潑墨將我姐姐的衣裙弄臟,借機帶她過來換干凈的衣裳。
進屋后,你本想將那簪子藏于姐姐身上嫁禍于她,卻怎料這簪子身子較長,想要無聲無息地藏于姐姐身上實在是困難,于是你靈機一動,扯下簪子上的珍珠,想了個法子,比如假意幫姐姐整理發髻,將珍珠偷偷塞在了發髻內。
你想著簪子上的珍珠在姐姐身上被查獲,到時你只要說姐姐定是覺得簪子較長一時間不好帶出屋子,這才將兩者分開藏匿,姐姐便是百口莫辯。而簪身你不能再藏在身上,又不能當著姐姐的面四處尋覓藏簪的地方。
看到幾案上的花盆,你便借賞花之名,走過去想將簪子藏于花盆泥內。卻不想這泥土結塊發硬,簪子挖土也是阻力重重,你又舍不得弄斷簪子,著急之下,便用手助力刨開泥土,卻在慌亂中弄斷了指甲,指甲也跟著埋進了土中。
接下來,大概是姐姐已經換好了衣服,你來不及細細尋找斷甲,便慌慌張張將幾案上的泥土抹去,卻沒抹干凈。你擔心這邊松動過的泥土被人瞧出不同,便將花盆轉了個方向。你手上的泥土也因沒有機會凈手而留在了指甲縫里。
這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為了嫁禍姐姐所布置。至于為何要嫁禍,是因為黃郎君對嗎?
你想讓姐姐背負偷盜侯府禮物的罪名,讓黃郎君厭惡她,是嗎?”
袁若月顫栗著發出嗚咽聲,她抬起頭看向門外,就見門外高高的人影甩袖離去,明白自己苦心安排的一切功虧一簣。她現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黃郎君一定對她厭惡至極。
“是,是,我這么做就是為了讓黃郎發現原來他驚鴻一瞥,驚為仙人的女子是一個貪圖小利,小腸善妒之人,如此他就會厭惡于她,不會將她放在心上。”袁若月低俯而泣,怨怒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