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時間不到,該到的人都到了。
袁府主母王氏見到女兒死狀,已哭暈了兩回。
而孫同知、岑平、琚經廳、曹司理也很快到了袁府。
一群人圍在對角亭內,等待仵作驗尸。
萬寧和曹芝則被安排在隔壁房間等候詢問。
因為死者都是秀州官員家的女兒,眾人臉色都極不好看。
“賤婢,月兒出事的時候你去了哪?為何不在月兒身邊?”袁知州坐在石凳上,呼吸沉重,厲聲質問袁若月的女使紫纖。
“還有你,你去了哪?”琚經廳也指著琚秀的女使小梨責問道。
兩位女使跪在亭外的地上,渾身抖如篩糠,哭得稀里嘩啦。
紫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回主君的話,姑娘今個心情不好,在偏閣又聽得那樣一番話,心中郁極,便到這園子里散心。孫姑娘緊跟著過來相勸,可姑娘說想一個人靜靜,兩人沒說兩句就散了。之后,姑娘說肚子餓了,想吃婢子做得肉沉子,讓婢子回院子里的小廚房去做,做好了直接端她房間里去,說她等會兒自個就回來了。
婢子領命便回了院子,這肉沉子還未做好,便聽說姑娘出事了。是婢子疏忽,婢子該死,不該留了姑娘一人在此處。”
“你是該死,你是月兒的貼身侍婢,卻把她一人留在此處,慘遭毒手!你該下去陪她!來人將這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袁知州悲痛萬分,已無理智,說著就要打死紫纖。
“慢著!”岑平連忙起身阻止,“還請知州節哀,這案子還未查清,紫纖等人都屬重要旁證,還請知州待案子查清后再行處置。”
袁知州心煩意亂,揮揮手表示同意:“通判,那就快審,審出兇手來好處置!”
岑平便問道:“紫纖,你走的時候,可有瞧見琚姑娘?”
紫纖抽抽搭搭地回道:“不曾見到。”
于是岑平又轉而問小梨:“你家姑娘是何時過來的,你后來又去了何處?”
小梨剛見袁知州雷霆大怒要杖斃紫纖,已嚇得花容失色,肝膽俱裂,此時見岑通判問她話,哇的一聲大哭,邊哭邊說道:“我家姑娘說偏閣發悶,要到這園子里透透氣。來到這亭子里卻見到地上有一枚耳墜子。姑娘認出是孫姑娘的耳墜,就讓奴婢撿起給她送去。又吩咐奴婢回來時順便去后廚討一份之前在園子里吃過的酸棗糕來,說是今日午間的菜太過油膩,她想吃這點心去去膩。
奴婢便先去找孫姑娘歸還耳墜,找了幾處沒見著,便去了后廚討要酸棗糕。然后……然后……待奴婢回到這,就見圍著好多人,這才知道我家姑娘已經……已經……沒了。”
小梨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
“小梨,你是說你和琚姑娘到這亭子時并未見到袁姑娘?”岑平再問。
“是的。”小梨道。
岑平沒有再問。
另一邊,官衙里的仆役、仵作已經檢查完了現場,稟報于檢驗官曹司理。
曹司理過來稟報:“兩位姑娘身上財物俱在,衣衫完整,不似奸、殺,劫殺。袁姑娘頭部重創,應為重物猛擊所致,琚姑娘心口被刺,系失血過多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