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起了心思,沒有直接歸還簪子;是他想要與她獨處,強留她院中吃茶。如此便遮掩了岑菁與外室男子私會的污名,反倒有了才子仰慕佳人,費盡心思想要一見的浪漫。
岑菁聽了,心中更是感動,她含情脈脈地偷偷瞄眼黃郎君,見他也看向自己,目光灼灼,滿是傾慕之情,頓時紅暈滿頰。
岑平雖覺岑菁此次實在是有辱家聲,但因為黃郎君的維護,也算是勉強保住了清譽,至少岑菁殺人的嫌疑是洗脫了。也就壓下怒火,準備待案情水落石出后再算后賬。
萬寧此時卻沒有看岑菁與黃郎君郎情妾意的心情,她剛剛聽到黃郎君說是云千春喊人去請他的,那就是說從一開始,云千春就知道岑菁不是兇手。那么問她簪子去了哪了,他也是故意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萬寧看向云千春,他正朝她露出明媚如春日的微笑。他的目光盯著萬寧,眸底有著鼓勵和贊許,絲毫沒有戲耍之意,這樣的目光讓萬寧感到心頭一軟,沒來由地覺得雙頰發熱。
“既然兇手不是岑菁,那到底是誰殺了我的月兒。”袁知州見又一個嫌疑人洗清了嫌疑,而殺害女兒的兇手仍未找到,不由捶胸頓足,心急如焚。
萬寧心中其實已有推斷,但她覺得云千春應該也有結論,故而她有些躊躇,是不是該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猶豫間,曹司理過來稟報,最終確定琚姑娘生前確實懷了生孕,推測已有四月。
這下子,琚經廳一下子就覺老臉丟盡,不知如何面對眾人。而袁知州也陷入了沉思,難道是二郎與琚姑娘情不自禁,成親前就圓了房,這才有了孩子?
其他人則對琚姑娘這等成親前就珠胎暗結,有損名節的八卦私下議論。
直到袁知州的眼刀子掃過大家,這議論的聲音才漸漸壓了下來直至消失。
“寧娘,你對這個案子還有更多的推論嗎?”袁知州忽然問向萬寧,語氣也變得和緩客氣。
萬寧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開口道:“知州,我剛剛說到姐姐與我們是最后離開花廳的人,故而在作案時間上之前離開的人更有充分的時間。且離開之人必須知道袁大娘子的行蹤,知道她在寒梅園。”
說著,萬寧竟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云千春,見他含笑點頭,贊同她的說法,心中便更多了一份底氣。
“所以,除了紫纖之外,知道袁大娘子在寒香園的,其實只有孫姑娘了。”
“什么!你竟敢污蔑我家女兒。”一直作為看客的孫同知,驚得跳了起來,三步并兩步跨到萬寧面前,氣哄哄地質問道,“岑四娘,我家蓮兒一向與袁大姑娘情同姐妹,你倒說說她為什么要殺她,你又有什么證據證明是她殺的?”
孫敏蓮是個急暴脾氣,也沖到萬寧面前罵道:“你這不知哪里冒出來的蟲狗,就因為我之前幫著月娘問了你們碧霄簪的事,你就記恨在心,這般冤枉我,你……你……你不得好死!”孫敏蓮罵得難聽,讓云千春皺起了眉,忍不住說道:“孫姑娘急什么?是不是你干的,有沒有證據,聽四姑娘說完不就知道了。”
袁知州也道:“孫同知,你們待聽岑四姑娘把話說完。”
孫同知只得拉著女兒退到一邊,嘴里嚷道:“我們就聽你把話說完,看你有什么證據。若是沒有,我定要告你誣告將你治罪。”
萬寧絲毫不怕他的威脅,從容不迫地繼續說著自己的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