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其好賭,輸光了家業,生活無依,一時兩人未能成婚。
民婦所在戲班,時常四處巡演,我與那吳善分分合合,蹉跎了四五年。
前不久,民婦回到秀州想和他一同過年,卻發現他受了重傷,殘了手,傷了嗓子,成了殘疾。因他不能說話,民婦也不知道他為何殘疾了,想著恐是欠了賭債被債主砍了手,又或是與人斗毆造成的。卻沒想到,會是……會是岑通判家的女使殘忍做下的。
民婦還打聽到,這女使是正是岑四娘手下,民婦聽得這些真是驚恐萬狀,堂堂官家千金竟做出這等殘暴之事。民婦、民婦……嗚嗚嗚。”
說到此處,江氏嗚咽出聲,泫然而泣。
萬寧聽到此處,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江氏。
與上次見到她不同,此時的江氏雖然因受刑而顯得虛弱無力,但蒼白的面容卻奇跡般褪去了之前所見的蠟黃,還泛著細膩柔嫩的光澤,嘴唇雖然發紫,卻也沒有之前見到的干燥蛻皮,反而透著瑩潤。
受過刑的衣服應該已經換去,現在穿得是簇新的秋香色小襖,金色的腰帶顯出纖細小腰,雖是跪坐著,但姿態婀娜,顯出一絲孱弱之美。
萬寧暗想這周諤憐惜同情這江氏,所謂的動刑估計只是走了個過場。
否則這江氏要是實打實地受了四十下笞刑,怎還能一口氣說上那么長的一段話。
“江氏,你別急,慢慢說便是。”周諤竟好言寬慰于她,聽得萬寧直翻白眼。
這周諤,真是……體恤黎民百姓啊!
萬寧實在是不想跪等著這江氏哭完,于是插嘴問道:“江氏,是誰告訴你砍斷吳善手指的是我?”
江氏擦了擦淚道:“是虎彪。”
萬寧微訝,但很快又問道:“那他可告訴你,我為何要傷吳善?”
江氏道:“他說是因為芙蕖。”
萬寧正欲再問,就聽周諤說道:“江氏,你將虎彪于你所說細細說來。”
說完,周諤狠狠地瞪了萬寧一眼,似乎是對她插話打斷江氏啼哭很不滿。
萬寧已懶得和這周諤斗氣,她側頭仔細聽那江氏怎么說。
江氏道:“虎彪與阿善私交甚好,前段時間虎彪娶了一逃難女子,名喚芙蕖,長得極其嬌美,虎彪甚是得意。
殊不知紅顏惹禍,前段日子在千春樓遇見了岑府的小郎君、小娘子,他才知芙蕖原是岑府的女使,因娘親慘死受牽被發賣。
她不愿被人牙子賣去青樓,偷偷跑出,幸得虎彪相救,便委身報恩。現被岑府的人看見了她,她十分害怕,怕岑府要抓她回人牙子那,故而求虎彪幫其解決此事。
虎彪愛妻,自然一力承擔。但人單力薄,他便找了阿善、刀疤一起解決此事。”
江氏說到此,偷偷瞄了眼萬寧,見她面無表情地聽著,這才又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