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確實想過跟著云千春一同去查此案,但早晨醒來后她想清楚了。
此案幕后之人既然敢陷害岑平這個朝廷命官,那必是不簡單,她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別人為他們洗刷冤屈。
何況按昨日云千春推斷,這案子已經死了三個人了,說明幕后之人心狠手辣,她不想連累云千春身陷險境,畢竟他沒有義務必須幫他們查清這個案子。
救出她,讓她恢復自由,已是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接下去的事,她還是想靠自己查清真相。
雀尾見萬寧搖頭不語,也不多問。快走幾步趕去馬廄備了馬,待萬寧到了后門,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騎著馬到了小樹林的外頭,萬寧便下了馬,步行入內。
雀尾暗嘆:自家姑娘和云郎君還真都是小心細致之人,昨個云郎君也是步行進入樹林,說是怕馬蹄飛踏,將現場破壞得更加厲害。
“雀尾,你在前面引路。”萬寧只顧專心看著腳下,生怕漏掉沿線線索。
雀尾在前面小心帶路,萬寧快她則加快腳步,萬寧慢她便放慢腳步,十分耐心。
到了江氏遇害的陷阱邊,萬寧才抬頭看了看四周景致。
青蒼蒼、濃郁郁的松樹在冬日里依舊豐盈挺立,針尖上掛著霜,如同水晶般閃著異彩。
再看這陷阱,上面蓋著枯藤雜草編織起來的遮掩物,萬寧伸手抬了抬,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她一個人雙手用力也能費力抬起。
推開掩蓋物,下面便是江氏陳尸之地了,雖然洞口較大,但里面空間卻小,且深度遠遠不到一人的高度。
“云郎君說這個陷阱應是廢棄許久的一個捕獵阱,從洞口的大小看應是獵戶們挖了逮野豬、豪豬這類稍大的獵物,若是逮兔子、黃麂之類的洞口無需挖這么大。”雀尾見萬寧蹲在陷阱邊,拿手撐著下巴在思考,不由將昨日云千春在此處說得一番話轉告了萬寧。
萬寧聽了,果然抬頭看著雀尾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云郎君說的?可是若是為了捕抓野豬這類稍大的獵物,這么淺的陷阱野獸掉入不是一蹬腳就能爬出去了嗎?”
雀尾便繼續道:“云郎君還說這陷阱里的泥土與外面周邊的泥土一致,應是廢棄久了,外面的泥土被雨水沖入這陷阱中,不斷沉積而墊高,使得這陷阱的深度變淺了。”
萬寧看著這陷阱里的泥土,點點頭對云千春所言表示贊同。
再看這陷阱里頭的泥土上有著一雙腳印和一個臀型印記,萬寧可以想象當時江氏便是以這種蜷縮著膝蓋蹲坐的姿勢陳尸于這陷阱之內的。
“好奇怪,為何這腳印和臀印會這般深?”萬寧看著陷阱內泥土上的印記自言自語道。
雀尾也蹲下身看了看,卻沒有做聲。
看來云千春昨日并未提及這個問題。
萬寧蹲在一旁靜靜地想了良久,然后又將目光落在一旁的掩蓋物上。
她站起身,走過去在這枯藤雜草上一寸一寸地查看起來。
神情專注,聚精會神,絲毫沒有察覺有人走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