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司理則上前看了看尸體,只見他也皺起眉頭道:“這尸體怎么透著股怪異?為何下半身燒得如此嚴重,上半身卻完好?”
萬寧道:“剛我和大哥乍一看這尸體,也覺得很奇怪,這火就像有思想一般,只燒了下半身,上半身便沒燒上去,且還給尸體留下了完好的樣貌。”
“完好的樣貌?”曹司理自言自語道,“難道兇手就是想讓人知道死者是誰?”
萬寧在那撥拉灰燼的手一頓,抬頭問道:“曹司理,你覺得這是他殺?”
曹司理道:“這尸體一看就是死后被焚,雙手松散置于身體兩邊,面部也沒有被火燒時的痛苦猙獰之狀。若是活人,怎么可能活生生被燒成這樣去,卻不掙扎不逃生。
畢竟著火的地方是河道,哪怕不會游泳,在被焚時的極度疼痛也會下意識地跳河。
跳進河里,火就滅了,河岸邊又有那么多人,肯定會救他,所以死者應該是死后被焚。”
萬寧覺得曹司理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到底是死后被焚還是活著被焚得等仵作驗尸后才能確定,萬寧沒做推論。
曹司理和萬寧在船艙內又仔細搜尋了一番,將覺得有助于破案的一些東西收集好,然后出了船艙。
此時,仵作也已經到了。
他們兩個出來后,仵作便走了進去,對尸體進行檢查。
“阿寧,曹司理可有發現?”岑平見二人在艙內許久,等得甚是焦急,這一見二人出來,自然迅速迎上前去相問。
萬寧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一些黑色碳灰,才回殘骸道:“我仔細查看過現場,起火點似乎是在一邊的窗戶上,那里焚燒的最為厲害,被燒毀的船艙也基本上是在那一邊。
里頭有燈籠的殘骸,有木頭的殘垣還有其它暫時尚未弄明白的殘渣。
不過最令人奇怪的莫過于尸體本身。”
萬寧的話讓岑平皺了眉,他問道:“可是因為這尸體被焚的狀況令人驚訝?”
萬寧點頭道:“沒錯,父親你已經知道了嗎?”
“我聽衙差說起了。火撲滅后,潛火隊先上了船查看,他們一眼就看見了這燒了一半的奇怪尸體。”岑平道,“隨后我們馬上請了在現場的余家人過來認尸,他們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們的家主余大郎。
之后,我便派人去請曹司理和仵作前來驗尸。”
“嗯,那這么說我得去問問余家人了,這余大郎是何時又回到這小船上的。”萬寧覺得除了尸體奇怪以外,這余大郎明明離開了小船,什么時候又回去也是很怪異。
而且她明明看見船上還有一人,為什么著火后船上的另一人不見了,而已經離開船的余大郎卻死在了船上。
趁著仵作還在驗尸的功夫,萬寧便朝附近那個茶棚走去。
案件發生后,除了查看案發現場,固定證據,詢問現場人員也很重要。
特別是像今晚這奇異的案件,她更要問問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當她走到一半時,卻總覺得附近有人在盯著她。
她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瞧了瞧,除了身后的岑平、岑旸,其他的都是府衙的衙役,似乎并沒什么異樣。
再仔細朝河岸邊的堤岸望去,昏暗的燈火下似乎有一個人影站在那注視著她,目光灼灼,令人不適。
萬寧朝堤岸走近幾步,終于看清那人是剛剛抓著她表白的喬聲瑞。
皺了皺眉,萬寧沒再理他,轉身加快步伐往茶棚去了。
此時,岸邊的幾棵小樹后一個人影閃了閃,很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