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話題聊到此,余安竟明說他不想擔責的心思,這讓余馳頗尷尬。
他抬眸看向萬寧幾人,原以為會在他們眼里看到嘲諷和不屑,卻沒想到他們幾個都托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余馳正欲說話,忽聽門外有下人跑進來稟報,說老太君醒了,嘴里喊著要見自己的三個兒子。
余安連忙起身,來不及和萬寧他們告辭就往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余馳喊道:“阿馳,你也一塊去吧。你曾祖母這突然醒來,怕是……而且你大祖父、二祖父、三祖父早就不在了,你曾祖母又混不清了。”
余馳知道父親擔憂害怕,心里不安,想要他陪著,便對滄岄、萬寧、羅震音深深一揖,請他們喝茶歇息,他們先去祖母那。
萬寧幾人自然非常理解,趕緊請他們快去見老太君,不必有所顧及。
余安、余馳便快步走去內院。
萬寧瞧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想到了什么,便對滄岄如此說。
滄岄明白了萬寧的意思,便對外面伺候著的余家下人道:“我從秀州帶了一些東西要交給你家主母,不知她可是在老太君那?”
下人回道:“三娘子自老太君病后,日日夜夜都在院中守候,娘子要是想見三娘子,待小的去稟報一聲。”
滄岄道:“剛見三郎和馳小郎趕去了老太君那,此時你再去稟報豈不是添亂?還不如你帶我去院子里,我在院門外候著。”
“這……”下人有些猶豫。
羅震音上前塞給他幾塊碎銀子。
下人看主人家待他們猶如上賓,又看在銀子的份上,便領著滄岄去了內院。
到了垂花門前,這位仆從便不能再入內,托了守門的婆子將滄岄領了進去。
路上滄岄也給了這位婆子一些好處,從她口中得了一些瑣碎消息。
沒多久,婆子就領著她到了老太君的院門口。
此時,門外并不見人守候,屋內傳來一些聲響,想必是老太君一醒,大伙兒都進屋去伺候了。
趁此機會,滄岄悄悄走了進去。
剛走到屋前,就見有丫鬟端著水出來,滄岄順勢一閃,躲到了側面的窗戶下面。
巧合地是這扇窗正是老太君屋子里的。
滄岄聽見里頭傳來說話聲,便靠近聽了聽。
就聽老太君在那喊“知哥兒、禮哥兒、明哥兒。”
喊了幾聲,就聽余安在那勸:“祖母,祖母,大伯、二叔、父親他們……已經不在了。”
然后就聽老太君撕心裂肺地嚎哭道:“報應啊報應啊!”
老太君一哭,就聽見屋內有女眷也跟著哭,然后就聽余馳埋怨道:“父親,你和曾祖母說這個干什么?她當我們是大祖父他們,我們就扮做他們唄,何必惹她難過。”
余安嘆了幾口氣,沒說話。
滄岄心中了然,這余安果然是個擔不了事的,這時候還不如年輕的馳小郎。
正想著,又聽屋內老太君喊道:“富兒呢?富兒呢?”
屋里頭瞬間一片沉寂,里面的人都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