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竹說完這些話,頭垂得更低了,小臉兒羞得如天邊的紅霞。
萬寧明白了,她瞅著藤竹也有十八九歲的年紀了,這次老太君仙逝,她們這些伺候她的人待葬禮結束定是要重新發落的。
像藤竹這樣,要是老太君生前給了她恩典,那她這次許就被放了出去。
這個年紀能被放出,當然是正好。
但若沒這恩典,其余主子又不待見,那她就得自己贖身。
要是想自己贖身,那就得攢銀子,這樣一來,時間一拖,這歲數可就過了。
要是碰上個有情有義的還好說,要是情義不深的,等不了,那藤竹可就要被拋棄了。
所以她急于贖身也是正常。
“藤竹,你剛才說得這些事很有用,你再仔細想想,可還聽到老太君說了些什么不可思議之事?”萬寧鼓勵道。
藤竹聽了萬寧此話自然高興,她欣喜道:“真的嗎?奴說的這事真得有用?”
萬寧點點頭,示意她好好想想,還有什么可說的。
藤竹手兒握拳,輕輕敲著腦袋,嘴上不住說道:“還有什么呢?還有什么呢?”
萬寧見她著急了,趕緊勸道:“欲速則不達,藤竹你不要強行去回憶,可放松下來慢慢想。”
藤竹抱歉道:“老太君一開始說得都是些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事兒,我也沒太注意去聽。后來馳哥兒又準了奴不必聽著,所以還真想不起其他的事兒了。”
萬寧想了想,引導道:“藤竹,你可以想一想,老太君可說過其他人的死因?
你應該知道余大郎父親母親這輩的主子都不在了。他們都是怎么死的?”
藤竹直搖頭:“這奴真得不知,奴到這余宅時,那一輩的主子們早已不在了。”
想了想,她又道:“奴確實聽別的下人私下議論過那幾位主子的死因。不過這些都是下人閑來無事的閑聊,未必是真的。”
萬寧道:“真假都無妨,我們也只是聽聽罷了。”
藤竹咬了咬唇,然后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好,那奴就把之前聽到的都和您說說。”
她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說道:“奴那時候常聽其他下人們說起三位祖輩主子的死。
最離奇的就是明老爺,聽說他好好地騎著馬,速度也不快,不知怎的就摔了下來,扭斷了脖子,一命嗚呼了。
死的最冤枉的就是禮老爺,說是端午節吃粽子噎死的。
您說這好端端的竟然被粽子噎死了,這是有多冤?
這事搞得馳哥兒從來不肯吃粽子,連帶著任何糯米做的吃食都不吃。”
萬寧想著這禮老爺的死倒和余馳說得一致,且他確實不吃粽子之類的糯米食。
至于這明老爺,摔下馬扭了脖子而死聽起來就是個意外,好像也沒什么古怪之處。
萬寧仔細想著這些事,沒有說話,此時滄岄問話藤竹:“藤竹,明老爺死時馬兒可受驚,還是說他自個兒忽然跌下馬死的?”
藤竹嘴唇微微一揚,抱歉道:“這明老爺死時是怎樣的場景,奴并未見到,只是聽旁人說那馬性子溫順,又是明老爺親自養大的,按理是不會發狂顛了明老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