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儲盯著萬寧手上那串銀子,眼睛放著貪婪的光。
他咽了咽口水,低聲說道:“郎君說那阿富已經死了?”
“對,死了!”萬寧道。
范儲問:“不知死于何時?”
萬寧看了他一眼,說道:“前幾日的元宵佳節。”
范儲略低下頭,手揉了揉鼻子,眼睛卻瞅著萬寧。
他似乎是想了一會,然后才說道:“可我在元宵節過后還見過他。”
“嗯?”原本漫不經心聽著他說話的萬寧猛地盯向他,臉上滿是好奇疑惑之色。
范儲見他的話終于引起了萬寧的注意,不由得意地笑了。
他開始賣起了關子。
“郎君,你看,要么先把這租馬的錢給我?”范儲說著,伸手就想去拿。
萬寧縮回手,睨了他一眼,說道:“我為何要信你?”
范儲又撓了撓脖子,訕訕說道:“我就說這事離奇,說了郎君也不會信。
可這是千真萬確的。
那時候我以為你說阿富死了,是這一兩天的事,可后來你們一走,我覺出不對勁來
這阿富要是這兩天死了,那也是死在江林或淮辛這些地兒,因為我剛見過他,可你們不像是江林人,也不像是我們淮辛縣的人。你們應該來自秀州。
這說明阿富最有可能死在秀州。要是這樣,他死的時間就不該是這兩日,而是還要靠前。不然這時間就對不上不是。”
萬寧冷哼一聲:“沒想到你腦子倒是好使,這番推論很有道理。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我們來自秀州?”
萬寧不記得她提過他們從哪來。
而且他們都不是秀州本地人,也沒有秀州口音,所以這范儲是怎么知道的呢?
范儲得了萬寧的一個贊,眉毛一挑,不無得意道:“我雖窮困潦倒,但也是讀過些書的,要不是染上了賭博這惡習,說不定也考上秀才了。”
萬寧不想聽他廢話,她用兩個手指捏著那串銅錢晃了晃,不耐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要走了。”
看了看天色,萬寧心里還是有些著急了,再不去驛站,這信怕是要耽擱一天才能送到了。
范儲不敢再賣關子,趕緊說道:“郎君莫急,我不過是看到你身上的這件袍子,用的是”
萬寧瞇了瞇眼,心中暗想之前倒有些小覷了這范儲,若撇去他賭徒無賴的身份,他這番觀察力和推論能力,倒比一般的衙差還強些。
“好,當你說得是實話。給你!”萬寧將在掛在手指上搖晃的銅錢扔給了范儲。
范儲伸手接起,滿臉堆笑,連連說謝。
“你仔細說說那日你見到阿富的情景?你可和他說了話?”萬寧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