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艾氏身邊時,萬寧忽然停下腳步,輕聲對艾氏說道:“大娘子,驍兒還小,你可不能一時糊涂做下什么錯事。”
艾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惶惶然看向萬寧,滿是淚水的眼里充滿了難以述說的情緒。
萬寧沒再多說,邁步隨著衙差走了出去。
只聽身后余馳在那安慰艾氏和余驍。
萬寧長睫輕垂,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她心里堵得慌,很想讓艾氏將事情說個清楚,但她知道這個家里的每個主子都藏有很深的秘密,要讓他們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就必須像余馳一樣,自己想明白。
輕嘆口氣,萬寧走入了靈堂后頭。
此時,這里加點了數十盞燈,將里頭照得燈火通明。
萬寧進屋后,看見滄岄朝她招招手,她便趕緊走了過去。
這一次,她仔細看清了燈火照明下的余常。
余常的臉褪盡血色,白里透青,眼瞼微張,露出一線白色眼仁。他的嘴微張,似乎死得很突然。
“滄仵作,余二郎是怎么死的?”萬寧問道。
滄岄拿過一盞燈,照在余常的臉上,輕輕掰了掰他的頭,露出了頸部的傷口。
余常的左頸部有一條長長的刀口,刀口很深,黃白色脂肪向外翻卷,在燈光的近距離照耀下,可見頸部血管只有一條血管壁相連。
兇手下手狠毒,一刀斃命。
“寧兒,你可看出什么奇怪之處了?”滄岄問道。
萬寧柳眉緊蹙,看著這駭人的場面,努力平復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
“從刀痕來看,兇手應該是左手持刀,正面割喉。”萬寧輕聲說道。
因為滄岄是大成最好的仵作,萬寧在說尸體情況時,心里有些沒底。
不過她看著這刀口走向及位置,舉手試了試兇手可能的姿勢,發現兇手只能是左手持刀,才能看出這樣的刀痕。
滄岄點點頭,贊許道:“你說的很對,兇手是左撇子。”
萬寧得到了鼓勵,便更有了信心。
她再仔細看向尸體,忽然她輕呼一聲,訝然道:“為什么余二郎沒有穿孝服?”
滄岄道:“你還發現了什么?”
萬寧通過這一發現,猛然驚覺這現場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余二郎既然是被割喉,那鮮血一定會四濺,可這現場除了余二郎身上流滿了血,其它地方也太干凈了。”
萬寧的話再次得到了滄岄的肯定。
“不僅如此,寧兒,你再看這里。”滄岄抓住尸體的肩膀,將他往前一掰。
萬寧探身一看,這余常后背的衣服全部都被鮮血浸透了。
“這是怎么回事?要是兇手正面割喉,前面衣襟被血浸透正常,為何身后也會被血浸透?”萬寧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難道余常背上有傷?可是沒看到衣服破裂,更沒看出有傷口啊。”
想了想,萬寧恍然大悟道:“難道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可按照余馳的證詞,余二郎來到老宅后就直接到了靈堂,祭拜后也未離開,他是怎么被殺害,又是怎么被移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