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因為擠滿了人的偏廳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萬寧只覺腳底一股涼氣直沖頭頂。
“馳郎君,你說你家曾祖母是慣用左手的?”萬寧也不知是因為驚訝還是因為緊張,再說出這句話時,竟失手砸了茶盞。
茶盞的碎裂聲刺耳而又驚心,讓原本就有些精神脆弱的眾人都發出不同程度的驚叫聲。
“四郎君,這是怎么了?可有燙著手?”余馳也是嚇了一跳,關切問道。
萬寧瞧著眾人都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瞧,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事,我手滑了,砸了茶盞。”萬寧抱歉道。
余馳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以為這茶……唉,這幾天發生太多的事了,總有草木皆兵。”
萬寧瞧著余馳疲憊又憔悴的臉,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要是告訴他余二郎是被一個左撇子砍死的,余馳會不會嚇昏過去?
萬寧有些不忍心再去刺激這個堅強卻又無奈的青年,她決定暫時先不和他說這些。
于是,她轉而將注意力放到了余二郎的妻子何氏那。
丈夫突然被害,不知道她有沒有線索可以提供。
“二娘子,若是身子無礙,可否到隔壁隔間問個話?”萬寧朝何氏問道。
何氏因為喪夫之痛,又哭又嚎的耗損了不少精力,但聽萬寧要問她話,還是勉強起身同意了。
萬寧和她進入旁邊的一個小隔間,開門見山地問道:“二娘子,你們當初得知余大郎遇害,可是立即啟程的?”
何氏微微一怔,問道:“怎么會問大郎的事?你不是應該問問我家二郎的事,早日捉拿兇手以慰他在天之靈。”
萬寧道:“大郎、二郎的案子都要破,兇手決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何氏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說,直截了當回答道:“自然是立即啟程。大郞出了那樣的事,我們怎么可能還留的住?就算我們不啟程,大娘子她也要馬上動身啊。
那時候我們見祖母身子還未到油盡燈枯的時候,郎中也說若是照顧得當,還能撐上一兩個月,我們便決定先回秀州,辦了大郞喪事再行商議別的。
對了,那時來信只說大郎是死于火災,我們就以為大郎是死于意外,沒想到竟是被譚大那人所害。
話說譚大那人也是沒良心的,大郎對他不薄啊,新宅、老宅之事一應都交給他,對他是信任的不得了。
雖說現在知道他是徐麗蘭的父親,但徐麗蘭是病死的,和大郎有什么關系?他怎么就恨上大郎了。”
萬寧道:“因為譚大得知徐麗蘭是被余富打死的。”
“這不是沒證據的事嗎?怎就能聽別人的一面之詞。
你瞧著大郎對萍兒如何,就知道他有多喜歡徐麗蘭,哪舍得打死她。”何氏感嘆道。
萬寧問道:“二娘子,你覺得余大郎這人如何?”
何氏道:“大郎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倒是三房這一脈不是什么好貨。”
說著,何氏看了眼門口,似乎是怕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