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吃過飯后,卓琳就到后巷找侯爺爺,將葛大紅的情況說了說。
“侯爺爺,您看這附近有沒有她能干的活?洗洗衣服,做做飯都行,她還能輔導作業,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讓她耽誤上課,工錢嘛,可以比市場價低一點,但也不能太過分了,起碼能讓她自己覺得可以,一個月五塊錢是底線。”
侯爺爺是個熱心腸,卓琳把情況一說,“咱們這兒后巷啊,住了很多你們華清的老師,校友,說實話家里條件都不差,照顧老人這事兒嘛,有是有,就是人呢比較難纏,可不像我們兩口子這么好說話,尤其看不起農村人,還有,那老太太是癱在床上的,吃喝拉撒睡,都得伺候,不說她工錢要多少,得看她能堅持住不?目前,也就周家急著找人,她要是不急了,就再給問問。”
回學校給葛大紅一說情況,當天下午放學就去了周家,干到晚上八點,管頓飯,葛大紅就讓她先回來,她在那兒試試。
這個事兒涉及到葛大紅尊嚴問題,就沒跟其他倆人說,卓琳從周家出來,直接去了圖書館。
等晚上九點回寢室的時候,葛大紅已經回來了,看那臉色,似乎不大好看。
“很難纏嗎?”一句話,就把葛大紅問紅了眼睛,含著淚朝她點了頭。
“她罵我,罵的可難聽了,比我家重男輕女的奶奶還兇,還撒潑,簡直就是老虔婆,我一點也不想去干,但是他們家一個月給我十塊錢,還配合我上課時間,中午和晚上還管飯,他們家吃啥我吃啥,男主人是酒廠的會計,女主人是咱們學校的后勤,都是文化人,也講理,就是那老太太,太難纏了,我,正猶豫著呢!”
卓琳半開玩笑的看著她:“你如果能把這老太太收的心服口服,那你可了不起了,我可是聽說了,這老太太年輕著的時候強勢著呢,愣是把老頭子給罵死了,男主人是她兒子,親兒子,又不能不管她,她把左鄰右舍得罪光了,要不是小兩口人品不錯,估計都沒人搭理他們家,你要是能堅持住,等將來出入社會,絕對能忍!怎么樣?要不要挑戰一下?”
“我都快難受死了,你咋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卓琳收住笑容,“看吧,現實擺在你面前,想過的好點兒,給家里減輕負擔,那你就得承受著點兒,要不然人家憑啥給高工資啊,還不是因為這人不好伺候?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好好觀察觀察,咱們一起想辦法,看能不能給她降降火氣,總得有原因的,對不對?”
一個長時間躺在床上的人,對外面的世界有多向往啊,她拼命的作,也不過是想讓兒子多關心關心,讓家里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長點兒,不是每次都快速的移開,甚至大的小的都一臉不耐煩,擱誰那兒都不好受。
卓琳只去了一次,就感受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和憋屈,所以才會以這樣激進的方式生氣,發泄不滿。
如果葛大紅能憑借自己的智慧,降住老太太,讓她好好安度晚年,起碼她在京城這幾年,生活費是有了保障。
只是她現在不能給她出主意,只有她自己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才能讓老太太感受到,別人出的主意再正,葛大紅沒有心,甚至不耐煩應付,反而會讓老人的怒火變本加厲,如果她是個真正愿意傾聽老人,觀察老人的,才能有資格留下來看顧老人。
葛大紅這個晚上翻來覆去沒睡著,第二天中午一放學就往周家跑去了,看來是已經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