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大檐帽的警察一番詢問后便放過了被攔下的行人:“謝謝您的配合,最近沒事的話,晚上就快點回家吧。”
推著單車的居民點了點頭腳步匆匆的離開。
等到兩名警察也都離開后,山口隆志才從陰影里鉆了出來。
他看了眼遠去的警察后,立馬躡手躡腳的悄悄走向這棟老舊的公寓樓。
新宿區雖然是繁華、現代、開放的代名詞,但再光鮮的地方也有不甚美好的東西,這棟老舊的公寓樓就是如此,斑駁的外立面和生銹的欄桿,簡直不敢想象這會是新宿區的出租公寓,恐怕也就只有在西邊的武藏野市才能見到如此破舊的公寓。
“三樓,三樓,三樓,三樓。”
山口隆志嘴中念叨著三樓,一邊向上走著,他心臟跳動的速度也逐漸加速。
“咚咚咚。”
樓梯上方有一個挎著包的家庭主婦走下,山口隆志立馬錯身避開,把自己的臉扭向另一邊。
山口隆志的模樣屬實有些奇怪,家庭主婦在下樓后害怕的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匆匆跑開。
“就是這里。”
雖然已經多少年沒有回到過這里,但站在屋門前,山口隆志仍是感覺到家的熟悉。
“直哉,爸爸來看你了。”
山口隆志貼在褲縫線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他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沒有勇氣敲響房門。
入獄這么多年,他唯一對不起的只有自己那還在上初中的兒子。
自己不光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反而作為父親的自己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強出頭,如果不是自己非得像個傻子一樣站出來指出那個惡魔一樣的學**/殺同學,那么自己就不會入獄,依然會在學校中做著自己的體育老師。
每天懶懶散散的上班,上課也是懶懶散散的,只要拿著手記表在旁邊掐著就是,每個月拿著不錯的工資,下班后還能到居酒屋中小酌幾杯,人生雖然平坦的一眼能看到頭,但也不錯。
只是一切都被摧毀了。
自己的人生被摧毀了,直哉的人生也被摧毀了,就這樣看一眼直哉后,自己就了此殘生,被警方逮捕起來也好,自殺也行。
在監獄中,每個月都給自己寫信的直哉就是山口隆志一直以來生活的動力。
信上都是直哉瑣碎的日常,一個在自己入獄后方才國中的少年就已經能獨自在東京生活,山口隆志覺得自己當年都做不到。
只有看著那孩子的信,方能讓自己的心在監獄中有片刻的寧靜。
“篤篤篤。”
再三給自己加油打氣,山口隆志挺起胸膛敲起房門。
“篤篤篤。”
斷斷續續的敲了半分鐘房門,就在山口隆志覺得直哉可能不在家時,房門方才慢慢打開。
“誰啊……”
“直哉,你是誰?”
山口隆志詫異的看著拉開房門的家伙。
一個染著黃毛發型亂糟糟的青年,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家伙。
“我才想問你是誰呢,戴著口罩神神秘秘的。”
“我的直哉啊,你怎么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