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植從床上站了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孟鶴的身前點了點頭。
男人嘴巴微撇,腦袋里在懷疑情報的準確性,他的一只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臉,卻不小心碰到了那塊新疤,頓時疼的他倒吸冷氣。
“孟執事受傷了嗎?”
宋植看到孟鶴傷勢不輕關切的問道,開始翻找泉直谷帶出來的藥品準備套近乎。
孟鶴抬手拒絕了宋植遞來的跌打膏,他從宋植的聲音和語氣中確定了,眼前這孩子是女人沒錯,情報有誤。
于是他沉聲道:
“戰備狀態飲酒需要提前報備,違令者除俸一月以示懲戒,飲酒不可喝醉失態,違令者罰俸三月且抄妖狩司律經十遍,宋植你可知罪。”
宋植聽懵了,這沒人跟我說過啊。
“念在你初入我司,又是女兒身,我這次便當沒看見,罰俸之罪便給你免了,抄兩邊律經明日交與我。”
宋植聞言張著嘴,手臂微微抬起想解釋又不敢解釋。
妖狩司律經他還沒讀過,但是這律經就刻在妖狩司進門處的石碑上,那石碑可是被密密麻麻寫滿了。
這要是十遍...還能有時間去宗主那練劍嗎。
黎夢也扯了扯宋植的衣角,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多嘴。
孟鶴似乎收臉上的傷口影響,眉頭皺的更深了,見宋植沒有反駁便繼續說道:
“這段日子你就好好熟悉一下妖狩司,最多在京城待在冬至就要再次出發,不要成為隊伍的累贅。”
說完,他也不管宋植有沒有意見直接轉身大步離去,那玄色披風鼓動間淡淡的血腥味殘余在空氣中。
宋植低頭扶額,簡直欲哭無淚。
就今天喝了點酒,竟然就被這么巧捉住了,抄律經...
這一天,宋植又會想起了被語文老師支配的恐懼。
黎夢看到孟鶴走遠,趕忙湊到宋植的身邊,語氣反而興奮起來:
“不得了啊師弟,這可是孟執事第一次對人網開一面。”
宋植偏頭望去疑惑的問道:“還不是因為孟執事把我當成了女子,這以后怎么解釋...”
“不不。”黎夢打斷了他的話。
“孟執事以不講情面出名,斷然不會因為男女有別對某人寬限,大家都說他的這里有些問題。”黎夢說完,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腦袋。
宋植回想起孟鶴臉上那道血疤,再加上黎夢現在的話,頓時也覺得孟鶴有些怪異。
“我剛才看孟執事好像傷的挺重,那樣都沒事嗎...”
“怎么會沒事。”黎夢搖了搖頭,“他的傷是高階妖物所為一時半會好不了的,所以才需要靜養月余,否則以他的性格,恨不得現在就帶著我們離京了。”
宋植頓時了然,這孟執事遭受如此重的傷能忍住不處理,而是第一時間來找自己,雖說負責任吧,但是總感覺不像個正常人的行事風格。
“師弟,那師姐就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宋植見黎夢就準備走,趕緊伸出一只手拉住黎夢的手臂。
“師姐莫急,夜色如此寂寥,師弟還有些事情想向師姐請教...”
黎夢聽到宋植主動挽留自己,頓時受寵若驚,兩只手背在身后故作扭捏道:“那個師弟...這樣不太好吧...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師姐莫要多慮,師弟是正經師弟。”
黎夢將頭偏過去,她的眼咕嚕一轉,舌頭忍不住沾濕了朱唇,心里暗道:
可是師姐不是正經師姐啊...
就這樣,宋植將大師姐一路引到了案幾旁,自然地點起了臺邊紅燭。
點點燭光下黎夢顯得分外嬌羞,而宋植則是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將手伸進了懷中,掏出了兩根毛筆,對著黎夢禮貌的呵呵一笑。
...
很快,小小的木屋內,奮筆疾書的聲音沙沙聲斷斷續續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