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如洪鐘乍響,將離得不遠的宋植給嚇了一跳
宋植回頭望去不禁緩緩揚起了頭,仰著面愣住了。
他的身后,是一個身高兩米往上的魁梧大漢,那兩根粗壯的胳膊將寬松的長袍撐到發緊,對著自己點了點頭。
咦...這人不是那日在城門迎接朱吾世的...
項鼎看了眼驚愕的宋植,大手就得往欄桿上一拍,漫不經心的說道:
“嚯,原來文人相斗便是如此咄咄逼人嗎?”
項鼎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李一凡,咧嘴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看你小子就是豬油蒙了心,他娘的連圣上的旨意都敢質疑,你是不是想當官想瘋了?”
李一凡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向自詡讀書人,到哪講究一個面子的他被說的氣喘如牛,捏著紙傘的手微微發青。
可是但他看到項鼎那能夾死他的胸肌,他剛硬起來的拳頭又萎了。
畢竟自己只是一介書生,連賦都沒覺醒,敢跟這種武將家的怪胎頂嘴,一不小心就要被打出翔,到時候那就糗大了。
一直沒說話的的曹術上前一步,悶聲抱拳道:“這位是項都尉吧,此乃文人之間的較量,還請項都尉莫要參與。”
項鼎可不在乎給不給他們面子,項家與朱家世代交好便是因為從不舞弄朝政,他的父親也是當朝上將軍之一,私下都稱呼其小將軍,加上是武將出身所以根本不怵曹術這種尚書親子。
他只知道,朱吾世讓他出來替宋植解圍。
“較量個屁,幾個大老爺們在這里對個弱女子指指點點,你看什么看?說你呢,有板眼就上來揍老子兩拳。”
李一凡被氣得尿急,臉憋得通紅手指頂天大吼一聲:
“我要告御狀!”
宋植趕忙上前止住了項鼎接下來的話,項鼎則頭一偏給了一個交給我了的眼神,宋植嘴角微扯心里仿佛一萬匹羊駝飛過。
什么叫弱女子?朱吾世嘴巴這么嚴的嗎,這莽漢看來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底細。
“噓噓噓!項都尉別說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宋植連忙開口。
項鼎見宋植一臉嚴肅,反倒語重心長的道:“宋姑娘你不懂,這姓李的確實有幾分詩才,他就是想讓你出丑,最后還是得鬧到陛下那的。”
宋植點點頭:“我知道,信我就完了。”
“哦?”
項鼎低頭,卻只能看到宋植的頭頂,不過他能聽出宋植話中的那股自信,呵呵一笑不再阻攔:“倒是我多事了,那就靜候宋姑娘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有我在這,他們不敢刁難你。”
宋植感激的點點頭,便轉身來到扶手邊,對著下方的李一凡喊道:
“李公子,我知道你對這個結果不服氣,既然你渴望一場公平的文人比試,我就滿足你的愿望。”
“若在下輸了,這個員外郎的位置送給我也不坐,自然是你的...”
“若我贏了...希望李公子就莫要再就此事糾纏。”
李一凡本來都準備咽下這口氣,等明日去皇城門口擊鼓了,突然聽到宋植豁達的開口,頓時兩眼放光一甩紙扇大聲回應道:
“好!宋姑娘好氣魄,若李某輸了自然是賠禮道歉,絕不再提此事。”
當然,話雖說的響亮,他心里則是暗自竊喜,自己會輸給一個女流之輩?那豈不是十五年寒窗苦讀全學到豬身上去了。
司徒殷的眼神也變化了,他看著樓上那道如寒梅傲立的身影,對自己剛才的惡意揣測感到一絲羞愧。
呵呵...
宋植挺直了腰板,看著李一凡胸有成竹的樣子微微一笑,緩緩向樓梯處走去。
眾人的目光隨著宋植身姿的移動而移動,雖然這宋員外郎帶著面飾,但他們都是老油條了,自然能看出這女人的氣質脫俗,光從露出的纖細白皙的玉手便能窺見端倪,大美人沒得跑。
只有司徒殷知道,這個美有點超綱。
宋植來到了大廳,緩緩走到了李一凡的身前,人群自動給他分開了一條路。
站定后,宋植平視著和自己身高相仿的李一凡,淡淡的問道:
“不知李兄想要與我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