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正了正略微零散的盤發,宋植左右一看發現朱吾世并不在,只好無奈的解釋道:
“在下是應朱候之邀,在此借宿一宿,現在便可離開。”
“你胡說!”朱樸囡冷哼一聲,立刻舉起一根手指回應道。
她身邊的婢女卻察覺到了不對,眼前這女子生的如此絕美,莫非真的是侯爺帶回家的....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問問侯爺?”
朱樸囡搖了搖頭示意不用,繼續‘拆穿’道:
“父親國葬在即,兄長豈會在這個時候風花雪月,更何況兄長豈是...豈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
她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話來嘲諷宋植,憋紅了臉只能色厲內荏的說道。
幾位婢女聞言都默默低頭不語,小姐這話說的可有失偏頗了,莫非侯爺美人不愛,要去喜歡丑的么。
宋植扣了扣臉頰,接著自顧自的張開雙臂活動起前胸,眼神瞟向房梁和院墻,心里想著要不就不和朱吾世打招呼,怎么來的怎么走算了,免得生了誤會。
朱樸囡見宋植‘無視’自己,立刻又來了火。
“喂!本小姐在和你說話,你究竟是何人敢不敢報上名來啊。”
就在宋植摸了摸腳尖,準備翻墻跑路尋個清凈的時候,那道聲音終于穿了過來。
“蒲囡,你在做什么!?”
眾人聞聲望去,發聲的正是被尖叫聲吵醒的朱吾世,他雙手抱胸倚靠在石屏風旁,面色凝重的輕斥道。
朱樸囡見朱吾世醒了,對著宋植翻了個白眼便小跑過去,拉起朱吾世的一條手臂,指著宋植憤憤的問道:
“哥,這女人是誰啊!為憑什么住在咱們府上!?”
朱吾世用力捏了捏她的小臉,說道:
“這位是兄長的同僚,也是禮部員外郎宋大人,休得無禮。”
說罷,他拉著朱樸囡向內院走去,偏頭給了宋植一個歉意的眼神,隨意開口道:
“早膳好了,不如正好留下來用膳吧。”
宋植看了眼自己摸完腳底板略臟的手,點了點頭向一邊跑去:“那感情好,我先去洗個手!”
朱樸囡見宋植這么不害臊,臉色又是一變,又哭又鬧就差騎在朱吾世的背上了:
“哥,父親剛出事你就帶女人回府,這不是有悖孝道嗎!”
朱吾世滿臉的黑線,厲聲道:“再胡說,兄長明天就離京伐妖去!”
朱樸囡立刻認慫了,咕嚷道:
“不說就不說....那個女子是長得可以啦,但是蒲囡才是你最親近的妹妹啊,兄長怎么能為了....”
“住嘴!!!”
朱吾世頭大如斗,這個妹妹不知是不是平日風物志看多了,對男歡女愛分外上心,她把宋植當女人那還好,要是知道宋植是個男人恐怕就要懷疑自己這個當哥的有問題了。
恩,不是恐怕,是一定會滿城皆知。
宋植來到了炊房旁的水井,這兒放有一大缸清水,在大淵國水井一般都修在灶房外,所以宋植很快便尋到了。
將手上黑漬揉搓干凈,宋植又用力抹了把臉,捧起一汪井水送入口中輕漱后,用衣袖簡單擦拭了下便準備返身去那堂廳。
這時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不遠處有道身影正盯著自己看。
這是個消瘦的少年,也有著特殊的發色和金色的眸子,但是身材卻很瘦小,乍一看很難和朱吾世聯想在一起。
見到自己望去,這個少年立刻移開了目光,沒有和朱樸囡一樣針鋒相對的意思。
“朱吾世還有個弟弟么...”
宋植并沒想打招呼,而是趕緊向堂廳跑了過去,跑慢了沒熱乎的怎么辦。
在宋植走后,朱洪辰這才敢回頭看向轉彎消失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以及難掩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