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禽湯若想做到完美,其中講究頗深,你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好啦。”
朱吾世只好打起圓場,相處好一段時日他可沒少吃宋植做的菜,對宋植的做菜手藝自然是深信不疑,湯都還沒喝就勸慰道:
“樸囡,湯做的難喝沒事,但人一定要明白自己的不足,才能變得更好。”
說完,他伸手拿了個白面饅頭,全然沒注意到自己胞妹那張瞳孔地震的小臉。
朱樸囡:“???”
哥,你中什么邪了?
她也跟著拿了一個白面饅頭,兩只手抱著猛撕了一口,邊嚼邊氣鼓鼓的盯著宋植,仿佛這是在吃宋植的臉。
她清晨煮飯的時候,可沒有想到還有第四個人的到來,所以只蒸了三個饅頭。
宋植瞥到大碗只剩最后一個饅頭,見朱吾世兄妹人手一個,便將手自然的伸了過去,結果指尖剛一碰到饅頭,另一只手卻搭在了他的手上。
宋植還沒反應,那只手便觸電般收了回去。
愣了愣,宋植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忘了身邊還有個人,看著朱洪辰低頭繼續喝粥的樣子,當下有些慚愧。
想了想,宋植將饅頭拿起掰成兩半,伸手遞了一半過去,笑著說道:
“最后一個人,咱們一人一半,行嗎?”
朱洪辰看了過來,那雙眼睛和宋植短暫對視后又移開了,但還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了這半個饅頭,放在盤子中卻沒有吃。
朱樸囡見這一幕,抱著饅頭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很快早膳便接近了尾聲,幾位婢女上前收去了碗碟,滿園的清香被微風吹拂入廳堂,這種感覺讓他們沒有急著起身。
“宋大人,原來兄長護送進京的就是你?”
朱樸囡今天穿著一身淡雅羽織,在晨光下泛著流熒,這是由月光紗織就的衣裳,也是她最喜愛的一件,因為這是她兄長為她特地挑選的。
宋植此刻摸著肚子,方才閑聊片刻這丫頭終于不那么針對自己了,點了點頭道:
“正是在下,多虧朱候爺盡職盡責,一路上多有關照。”
朱樸囡眼神打量起宋植,看著這位素衣淡雅,姿色天然濯而不妖的‘美人’,挑了挑道:
“關照?”
朱吾世目光此刻也放到了朱樸囡的身上,看著這身衣裳他笑了笑,興致來了打趣的說道:
“可不要刁難這位宋大人,你身上這件衣服還得多虧他,沒有宋大人幫你試,為兄都不知道你穿起來會這么好看。”
朱樸囡面色一變,女人最忌諱被拿來比較,更別說穿她人穿過的衣服,只是她還沒生氣一聲拍桌子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宋植蹭的站了起來,一只手指著朱吾世,面色急切的說道:
“你你你你你你!!!”
當初說好了不與第三人言,你怎么當面就說出來了,我以后怎么在京城混啊?
朱吾世也自覺不妥,干咳兩聲以掩飾尷尬。
好吧其實是掩飾嘴角的幸災樂禍。
朱樸囡也是氣的揪起了紗裙,邊用腳在桌下踢著朱吾世邊念叨著:“可惡...居然讓別人穿妹妹的衣服...”
宋植感覺到社死的氣味,吐出一口氣,正好趁著自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朱府。
“多謝朱候的款待,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宋植便小碎步跨過門楣,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向著朱府的大門行去。
朱吾世也沒有留他,而是揮了揮手,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立刻從門外走如堂廳。
“耿叔,替宋大人備馬。”
這位管事立刻點頭匆匆離去,剛才那一瞬間朱吾世的神情舉止讓他有些恍惚,這種感覺仿佛就是老爺再現。
世子最終...也長大了啊。
屋內還有一人正緊盯著院中漸行漸遠的藍裳背影,陰郁的眼神中漸漸有了一絲光彩。
朱洪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沒有同兄妹打招呼便離開了廳堂。
在他走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有半個饅頭被他悄然塞進了袖中,就像世人從沒注意到朱家有他這位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