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令如獲大赦,他剛才不說話是忌憚朱吾世的身份不假,更是害怕他腰間那柄黑刀不長眼,一句話不對把自己砍了,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兩位客卿,你們可算來了。”趙縣令邊說著,邊拖著他的大肚腩跑向了兩個斬妖師。
兩位斬妖師一進堂廳就看到了被劈成兩半的匾額,頓時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心想這是哪個膽大包天之徒。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堂廳中的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尤其是那橘紅長發,金線黑刀的男人朝他們看來時,兩人仿佛被猛虎盯上一般,下意識就要握住武器。
但很快其中一人就反應了過來,愣了一下神后慌忙抱刀躬身道:
“侯爺!”
另一人也很快認出了朱吾世的身份,也跟著抱劍躬身。
只留下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趙縣令,停在了半路,怔怔出神。
朱吾世眉頭一皺,他其實并不想這么快被認出來,以平民之身刁難一下這位江南縣令,但既然被認出來了...
“你們認得本侯?”朱吾世緩步走上前,問道。
率先認出朱吾世的那人起身,看著朱吾世解釋道:“去年秋天,不夜城的緣清茶樓,您和后面那位姑娘一起上去,在三樓留座了一小會,侯爺還記得么?”
朱吾世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兩位那晚也在緣清茶樓,正是三樓那些聽樂的斬妖師中一員。
“這兒的事,和你倆有關么?”朱吾世掃了他們一眼,問道。
兩位斬妖師互看了一眼,頓時撥浪鼓般搖起了頭,從那匾額被砍就明白朱侯爺現在正在找縣令的麻煩,他們這些臨時工自然不想蹚渾水。
“不管我等的事,侯爺您繼續,我們看著。”他們頗為上道的后退一步,但這些都被趙縣令看在了眼里。
侯,侯爺?
如此年輕的侯爺,莫非...!
不會是朱家那位世日候吧,聽聞其相貌堂堂,出入喜著黑衣配黑刀,有墨衫王侯的美譽,這么一看不是他是誰?
趙縣令面色頓時煥發生機,將剛才朱吾世對他的責問完全拋諸腦后,慌忙迎了上來。
“原來是世日候遠道而來,怎么不早跟下官通氣呢,來人吶,給世日候備查送水,還有宋大人的,都機靈點!”
朱吾世沒有拒絕他的諂媚,而是坦然的接過了茶水,同時沖著宋植微微頷首,示意他放心飲茶,無妨事。
邊喝著茶,朱吾世邊低著頭看著身邊老實站著的趙縣令,不急不緩的問道:
“趙大人,若本侯只是一介草民,你會如何啊?”
趙巢暗地吞了口唾沫,訕訕笑道:“自然是....”
他猶豫了,若說秉公執法,那豈不是要抓拿朱吾世,見朱吾世一直等著他的回答,只好嘆了口氣道:
“下官自知有錯,侯爺今日之怒...理所應當。”
朱吾世冷眼瞥了他一眼,繼續開口問道:
“你日夜升堂,‘明鏡高懸’四字當頭,你覺得你這個江南道父母官,配不配?”
趙縣令肩膀起伏,不敢抬頭看向朱吾世,思忖片刻后沉聲道:
“下官...有失官德,侯爺教訓的是。”
朱吾世將茶杯遞交到他的手上,背過身去,最后說道:
“那就要看趙大人,如何處置這姓王的小子,以證其明了。”
趙巢小心的接過茶杯,知道這是要自己做主的意思,他看了眼地上尿了褲襠的王奉,又看了眼背身默立的朱吾世,想都不想便匆匆走回了自己的主座。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