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玄注意到危機時已經做不贏反應,他的另一柄短戟也被打落,整個人被打倒在地滾動數圈,直到撞到樹根在停下。
宋植飄然而至,手中長劍此刻只要捅出便能讓吳玄立刻身首分離,但宋植卻沒有這么做,而是將劍鋒停在吳玄的脖頸邊懸住。
看著面前滿臉惶恐的吳玄,宋植嘴里輕喘著氣,卻分外疑惑。
因為從短暫交手來看,雖然這吳玄的實力確實為化神境,但無論是武器的技法還是術式的活用卻格外粗糙,自己甚至只用四成實力就能將他給拿下。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吳玄...沒有經歷過死戰,是典型有修為的花架子。
再者,這吳玄的行事未免太奇怪,又要打又要跑,而且此刻這面色慘白,一副怕死的模樣,看著真不像為惡多端的一個禍首。
“放過吳公子!”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一直在一旁端手觀戰的黑袍人也小跑了過來,顫顫巍巍的對著宋植說道。
只是當宋植的眼神斜睨而去,這黑袍人仿佛受到了驚嚇,呆呆愣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宋植大袖一揮,風兒便吹動了黑袍人的衣帽,露出了那張隱藏的臉。
當看清此人的面容后,宋植頓時瞳孔微縮,有些不敢置信,因為這人既不是素未謀面,也不是那人傀,而是....名旦樓蘭!
“是你!?”宋植眼神急速瞟向吳玄,手中長劍微微一震,呵斥道:“你為何在這?”
吳玄感到脖子一涼,除了臉色煞白嘴里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了,求助般的看向樓蘭,而樓蘭看向宋植的目光也充滿了畏懼,支支吾吾的。
因為此刻的宋植依然是青龍教主的妝容,在雨夜雷鳴中如一尊冷漠的殺神,更別說他的長劍還抵著自己如意郎君的脖頸。
不過一種力量還是讓樓蘭及時開口了:“我,我和吳公子私下幽會,發覺莊口的守衛沒了蹤影便什么?”宋植心中閃過一絲不妙,急促的追問道。
“便,便決定私奔了!”樓蘭鼓起勇氣大聲喊了出來,說完以后頹喪的坐在地上,仰視著宋植冷艷的面容。
但實際上,宋植心里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啥?
啥玩意,兩個男的私奔?
低頭看了眼吳玄,這小子依然是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慫包模樣,宋植猶豫片刻,移開了手中的長劍,走到了樹冠下。
這里,雨聲稍微小了些。
“說吧,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有半句假話,我立刻殺了你。”宋植靠著樹干,冷聲道。
吳玄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初體驗的他沒嚇尿已經算很男人了。
樓蘭也湊了過來,和吳玄緊緊依偎在一起,二人如劫后余生般戚戚,看的宋植差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輕咳一聲以作提醒。
被宋植教訓一頓后,吳玄再也不敢表露敵意,只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自己和樓蘭的事。
在少年時,吳玄便痛苦的發現自己有斷袖之癖,但作為吳家最為看好的子嗣,不出意外未來一定會承接吳家話事人身份的他,是必須要結婚生子,繁衍家族后代的,因此為了不辜負父母親含辛茹苦的期待,吳玄多年來一直將秘密深埋在心中。
直到他遇到了樓蘭,瞬間被這個同樣清秀的男子俘獲,二人情投意合,宛如前世之眷侶。
奈何身份所誤,這份愛只能深埋于心,吳玄只得以看戲為由才可與樓蘭私會,卻始終不敢更進一步。
這也是為何樓蘭在吳玄離開江南的時被徐宏他們欺負,吳玄會對徐宏如此憤懣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既想為樓蘭鳴不平,又怕被徐宏拿此事做文章。
意識到自己處處為家族所牽制,既護不住自己的愛人,又要忍受這份窩囊氣后,吳玄終于下定了決心,即便舍棄一生榮華富貴,也要與樓蘭做一對苦命鴛鴦。
因此趁著今夜玉龍山莊詭異的安靜,二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來,卻沒曾想被宋植追了上來。
“雖然在下痛恨那徐老三,但我畢竟不是什么嗜殺之人,怎么會想到去殺了他呢。”吳玄解釋道。
聽完吳玄的解釋,宋植面色難看,那豈不是自己和朱吾世一直想錯了?
“所以你對我這么大敵意,是因為你覺得...我搶了他的戲份?”宋植指著樓蘭,問向吳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