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專注了。“朱吾世面無表情坐到了身邊,也抽出宣紙和毛筆,頓了頓后寫了起來。
宋植眼角瞥去,發現朱吾世也是在匯報成果,既然他不藏拙,宋植想了想也就沒有再繼續遮掩,重新抽出紙張寫了起來。
書信寫完,二人來到屋檐下將之塞入竹筒,用傀儡信雀放飛。
朱吾世的信寫給妖狩司卿余池心的,而宋植則是寫給監正。
風傳花信,雨濯春塵,晨霧在院落中暈開,處處飄散著梨花香味,多年以后宋植回憶起來,依然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清晨。
臨走之前,宋植來到了昨夜安置林玉的廂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接著宋植便如入定般僵住了,停在入口處慢慢低下了頭,門口的朱吾世見狀,也跟著邁了進來,見到此情此景后也頓住了,鼻尖吐出了一口氣。
廂房內三尺白綾懸于梁上,剛剛恢復健康的林玉腳下歪著木凳,已然香消玉殞。
宋植嘆了口氣只感覺心里有些惋惜,雖然沈崇罪行難恕,但畢竟所有善良的人性都傾注給了自己的妹妹,何曾想林玉如此決絕,當晚便以身殉情了。
“有些愛就像斷線紙鳶,結局悲余手中線....“半響后宋植才感慨道。
朱吾世瞧了眼屋內,緩緩走上前去,拿起了桌上的一封書信,淡淡道:“或許,她早便有此想法。“
宋植也走了上去,接過朱吾世手中的信紙,默默念道:
“梨花可知戲子意,落葉不懂相思情,君與冷莊共涼薄,妻同落花共淚殤...“
念完后宋植再次抬頭看去,從林玉嘴角對一抹淺笑中,似乎讀懂了一些東西。
沈崇諱莫如深的秘密,或許敏感的林玉早已猜出,只是埋藏在心底沒有說出罷了,就像她最后問沈崇的問題一樣,自始自終她從來未在乎這些俗塵眼光,她在乎的只有沈崇對她是否也是真心實意。
得到答案后,她也能含笑赴死。
二人在走前將林玉的尸身埋葬,連帶著淋了一夜雨的沈崇也埋在了一起,身前事已過,這對苦命鴛鴦死后,倒也能安穩共枕了。
而江南道蓮花池深處,一處高閣之頂,兩道身影此刻相對而坐,正是玉、陰二狩。
最后還是魏安然先有所動作,她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將手中茶杯擲出,茶湯在其中急速旋轉。
宋栩栩抬手穩穩接過茶杯,其中茶湯瞬間歸于平靜,半點都沒潑灑出來,接著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一笑。
“師姐,你去過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