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妖狩司主事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敢帶兵闖官府奪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膽子比老子還大。”
接著他又點了點其余幾位家族的代表,道:
“魏司卿讓我帶話,以后在江南,朝廷的事我妖狩司也要管,老子最討厭管這些雞毛蒜皮之事,奉勸你們這些家伙最好給我老實點,懂?”
這幾人自然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能站著從這里出去他們就已經是萬幸了。
只是這王家....頂了這么個大罪,連家主都被捉了進去,恐怕從此都難以翻身了。
他們顧不得替王家求情,立刻腳底抹油開溜,準備回各自家族報信了。
有妖狩司的介入,很快這些修士全都被烙上了戴罪詔,被押解進了妖狩司,而王家幾人則是留在了衙門服刑。
消息很快傳遍了江南,百姓們都是面露震驚,旋即狂喜不已,走街串巷的告與他人聽,心中解氣異常。
福威鏢局內,養傷的鏢頭孫溫等人也是愁氣消融,他們的傷起碼不是白受的,王家居然因此而被扳倒了。
一座窄巷內,李秀蘭則是停下了手里搓洗的衣物,跑回家叫醒了炕頭熟睡的阿杰,興沖沖的給他將今天發生的事。
而江南道的林蔭碼頭,霍淵龍和宋植卻已經來到了一處小舟前。
“我聽說師叔性格淡然,不愛以朝廷身份自居,因此江南妖狩司從不插手朝廷之事,怎么今天妖狩司會多管閑事...而且你好像還知道?”霍淵龍好奇的問道。
宋植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只是說:
“宗主不問凡塵,閑暇之余也遠在泉直谷靜心,不知這天下除了妖物霍亂外還有百姓疾苦,不知有時只需要她開一句金口,這江南便會更添三分美,今天她開了口,一切都將不同。”其實,這是在宋植解決完提燈人后,在屋檐下放飛的那封信。
信中他除了對提燈人的描述,還對監正提到了江南的所見所聞,監正便書信一封寄往了泉直谷通知宗主。
天底下能讓宗主甘心聽話的人,也只有監正一人了。
而宗主的回信,也是在今晨,日夜交替之時方到。
憑借著宗主的親筆信,宋植找到了她手下的副官,這才有了今天副官帶著斬妖師們前赴衙門拿人的狀況。
上了船,宋植回首望去,一切都只是過眼云煙,這片地方他來過,現在他也要走了。
“恩?下雨了...”
船夫撐桿而行,小舟飄然離開了停靠的碼頭,宋植坐在船頭伸出手掌,點滴水花砸在白里透紅的掌心,雨線淅淅瀝瀝,斷斷續續...
耳邊的雨點聲漸漸嘈雜,江面上霧氣氤氳,船篷內躺臥的霍淵龍微微抬頭,大聲提醒道:
“你坐在外面作甚,喜歡淋雨么?”
宋植這才緩緩起身,彈了彈斗笠上的水花后向船篷內走去,只是在即將進去的一刻他再次回頭望去,望向群山深處。
多情的江南,一抹雨煙灑在了多情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