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植自然是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探頭望來,只看到鐵面錚錚的一位錦袍騎士,而燕王同樣也只看到宋植遮掩面紗的半張臉。
見宋植久久沒有作答,燕王輕輕搖了搖頭,淡漠道:“淵國雖出將才,但不過是彈丸小國,在我太初面前,只有俯首稱臣的余地。”
“你被天下人譽為才思敏捷,傾城絕艷,此等道理,你竟會不明白?”
宋植聽聞此譏誚之言,心中莫名生出一些火氣,多半是當年扶京公主內心的情緒。
從眼前燕王的只言片語中也能感受到一股發自心底的傲慢,也難怪扶京公主有顏有才,在太初國內卻被排擠到深宮,無朋無友,郁郁寡歡。
“裝腔作勢,太初國不過是北荒蠻夷,也敢妄稱正統!哈哈哈哈!!!”季坤率先開噴,旋即放聲大笑起來。
宋植卻感覺到,燕王的眼神愈發冰冷了,他身下黑馬心有靈犀,頓時仰蹄向這本來,揮戈欲取季坤的頭顱。
就在這時,一陣人仰馬翻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那些圍攏的甲士們被一股沖擊力撞得四散開來,連燕王的駿馬也受驚停下,驚疑的向這邊看來。
沖入陣中的是架紅紫色的尊貴輦車,由金玉雕琢的車廂堅固無比,駕車之人背負黑披,金眸如焰向陣中望來,竟無人敢與其對視。
“末將銜龍救駕來遲,望公主恕罪!!”
他的聲音洪亮,一頭金色長發隨意披散,就讓這些鐵面甲士們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銜龍!你越君帶兵,違背了兩國的盟約,你可知其中下場!”
只有燕王沒被震住,抬臂遙指前方,開口大聲的斥責道。
銜龍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理會,見宋植面無表情(實則已經懵逼)的模樣,輕聲道:“來不及解釋了,公主,先上車吧。”
“公主,快隨大將軍走吧。”季坤也催促宋植趕緊換乘,就這么的,宋植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回了紫紅輦車,隨即銜龍一揮馬鞭,駕輦向著另一頭疾沖而去,那是太初古國的方向。
回往大淵的路已經被堵死了,只有前往太初古國的路還有大淵國的將士在拼殺,只要沖出山谷,還有一線生機。
燕王怒哼一聲,呵斥道:“愣著作甚!給本王追!”
“上將季坤在此,誰敢....”
噗!
話音剛落,一柄長戈便將他的胸膛徹底貫穿,單槍挑著季坤滴血的尸首,燕王面不改色的向著那架馬車追去,沿路的淵國士兵望見此景,無不心生寒意。
很快,山谷出口處,在大將軍銜龍親自操持下,雙馬拉乘的駕輦沖破了重重包圍,那些企圖攔截的太初將領們被仿若瘋魔的淵國上將們拖住,只能看著輦后的煙塵干著急。
唰!
此刻一道黑影從眾將頭頂越過,再次落地發出一聲悶響,那匹異常俊美的烏騅馬載著燕王越過人群,揚起沾血的戈刃,掠起輕煙獨自向駕輦追了過去。
沖出山谷后,輦車奔馳在一望無際的浩瀚戈壁上,頭頂的烏云遮蔽了星光,四周一片黯淡與沉寂,只有車輪滾滾的硝煙聲。
宋植被晃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扶著車廂站起身來,向車外看去,一道魁梧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全神駕馭著馬車。
一屁股坐了下來,宋植后腦枕著廂壁長嘆了一口氣,梳理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身不由己么,被兩幫人甩來甩去的...”宋植趕緊腦闊疼,也不知道當年經歷這些的扶京,是怎么想的。
再看了眼前方的銜龍,宋植決定還是先聊一聊,畢竟這可是歷史上的神人,能與之交談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不如問問他為何劫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