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敢說啊....”霍淵龍打了個酒嗝,鄙視的瞥了眼韓秀琛,自語呢喃道:
“承影啊承影,我平生一敗,可就是敗在了這承影劍下...呵呵。”
霍淵龍止住了話鋒,看向了酒樓外的明月,眼底流露出惆悵的情緒:“人生寂寞如雪呀!...夏歸,你還能歸來么。”
五十里外,定仙山。
這是一處高聳入云的雪山,山頂寒冰終年不化,大雪零落紛飛,閣樓宮殿鱗次櫛比,高低錯落八十一座。
最高處,呈太極圖的道臺上,一灰發老者靜默盤坐在白雪所化的陰陽魚眼,獨自承受風雪的侵蝕,紋絲不動仿若坐定。
過了許久,又或許只是過了一瞬,老者雙眼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一道金光如劍芒從他的眼底射出,瞬息而逝難覓真容。
接著他身前的冰霧積云悄然下陷,如被一道利刃給劃開,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他緩緩開口,聲音滄桑卻有力:“蘇倫,萬劍試煉的事宜,妥當了?”
道臺之下,正有一位躬身行禮的男子,他的肩發落滿霜雪,想必已經是恭候多時,此刻聽到老者開口,蘇倫趕忙說道:
“稟宗主,沒有差池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者微微側頭望來,他的眼眶深邃,眼神鋒芒內蘊,令人難以直視。
蘇倫頓了頓,如實說道:“只是夏歸師兄的承影劍,弟子不知道該...不該放進劍窟?”
“哼!”
伴隨一聲巨冷哼,雪塵撲面而來,蘇倫不敢抬袖去擋,立刻成了個滿臉白粉的雪人,呸掉了嘴里的碎雪,他又擺出了恭敬的姿勢等著上方的老者發話。
他其實能理解眼前的宗主為何不悅,因為夏歸師兄一直都是定仙山不能提的話題。
可事關上九狩刃中,最后一把無主的神兵,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硬著頭皮來問。
“夏歸....”
老人眼眸微凝,望著身前的云層呢喃自語道:“這么多年,為你傾入了我所有的心血,你卻....”
蘇倫在道臺下站的腳尖發硬,不斷的搓著手,終于等到了道臺上的回應:
“傳我令,將承影劍放入劍窟!”
蘇倫如獲大赦,趕忙躬身告退而去,再晚一會走他怕自己就要凍得梆硬了。
四周無人后,道臺上的老者緩緩起身,他負起雙手向高空望去,灰白長發如枯草晃動,瞇起雙眼輕聲道:
“嘆我夏夜長縱橫一世,人之暮已,卻沒了能繼承衣缽的人,天下天下....天下...”
“先有天,才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