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掐動,嘴里不斷呢喃著什么,半晌后睜開了眼睛,悵然長嘆了一聲。
“看來有些人,雖身在紅塵,靈魂卻早已披上了袈裟...可惜一代謫仙,竟然如此收場。”
見監正爺爺愁眉不展,身旁的谷獲立刻捧起了一杯熱茶,說道:“老爺爺,你怎么又難過了。”
監正低頭,用大手揉了揉谷獲柔順的腦袋,搖頭道: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乃是天注定,定數如此啊....”
說罷,監正深邃的目光愈發堅定起來,慢慢坐回了天壽柳下,五彩繽紛的柳枝隨風搖曳,他捧起了谷獲手里的熱茶,輕磕著茶杯,卻始終未曾飲下。
兩國的約戰很快便被昭告天下,這個消息一出,京城頓時成了風云的正中心,大淵國內無數的看客蜂擁入京城,只為一睹屆時大淵天驕如何暴揍北境修士。
就在天下紛紜,眾目盼望之時,另人始料未及的是,最先抵達京城的卻不是這些即將參戰的天驕,而是另外一位更令人激動振奮的人物。
平日封鎖的南城門今日大開,一隊騎著大馬的甲士,從正門堂而皇之的走進了京城。
這些氣勢沉凝的騎兵們,身著玫紅色戎甲,披著淡黃色披風,腰間佩刀金光熠熠,刀口處繡著一個滾燙的‘桂’字,攝人心魄。
為首一人是名持槍的男子,其護軀金鎧砌龍鱗,束發金冠簪雉尾,面容冷峻略顯沉默,卻另附近的女子們驚叫連連,男人們也都是撐著脖子張望,不知多久沒領教過這個男人的風采了。
無雙將軍,何文展。
沒人知道何文展為何會從遙遠的無寂嶺動身,不遠千里駕臨京城,但何家歷代鎮守邊關數十年,死了不知多少親族,可謂忠心耿耿,早已有聽調不聽宣的特令。
且何文展是陛下即位以來,首次也是唯一一個特封的御前大將軍,和世日候朱吾世二人共享直冊的殊榮,可謂是皇恩深重。
何文展目光掃視了一周,自從在皇城被冊封為無雙將軍后,何文展已經有多年沒有回到過京城,此番再見,頗有感觸。
沒有在街道上過多停留,何文展便領著桂王親兵,低調的隱沒在了街頭巷尾。
自何文展出現后,京城接下來幾日更是熱鬧非凡,觀禮的一品高手聯袂而來,東神族使團,北境眾天驕,世日候朱吾世等也相繼來到了京城,與他們前后腳抵達的還有幾位收到征召的二品天才...
最后,才是定仙山來人。
將暮時分,宋植與夏息葉,蘇倫一起從京城的白虎門走入,同行的還有江雅臻,她雖然沒有受到征召,但卻對這場比斗興趣濃郁。
“或許,我可以代替一些人上。”江雅臻打趣道,但語氣卻十分的認真。
幾人行走在城內的街道上,耳邊全都是關于這場兩國約戰的爭論,有人嘲諷北境人是不自量力,跑來大淵國送死,也有些人比較理智,認為北境既然放棄全民皆兵的優勢不去打仗,跑來和他們比斗,自然是有些把握,萬不可掉以輕心。
宋植深有體會,危霆云就已經是能隨意射殺大妖的修士了,更不要說姜探雪,即便是如今的宋植,自認對上姜探雪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實在是太過神秘。
“我會上么....”
今日的京城比往昔更加繁華,天還未暗,相隔遙遙便能看到西市的燈火已起,宋植想了想后離開了夏息葉,江雅臻幾人安頓的客棧,獨自向皇城走去。
守門的金甲禁衛軍與公公們似乎提前得到授意,見到宋植輕裝前來都沒有阻攔,任由宋植邁入了皇宮,向欽天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