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鼎哈哈大笑,拍手道:“這也能叫詩詞?你可真逗。”
危霆云坐了下了,反嗆道:“光看你這熊樣,我就不信你作的能比我好,你來你來。”
宋植也好奇的問道:“項兄,我還不知道你也會做詩呢。”
項鼎笑容自信,露出了潔白的牙口,嘿嘿道:“這又有何難,聽好了。”
眨了眨眼,他竟然出口成章,指著危霆云念道:
“一個大村夫,酒量如繡囊,還問大不大,牙簽可戳破!”
姜探雪聞言重新抬起了頭,朱吾世則是看向了一旁,正好和宋植對上了眼神,二人相視默契的搖了搖頭。
危霆云則是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項鼎,嗤笑道:“老兄,你吃避韻藥了?”
“總比你強吧,起碼老子承上啟下。”項鼎笑道,他本就不會作詩,只不過是借此調侃一下這個北境人罷了。
現在輪到宋植了,大家紛紛望來,宋植在茶案上托腮捂嘴沉吟良久。
最終宋植還是決定憑本心說詞,想到什么說什么,而不是隨便甩個名門大家的絕句,危霆云和項鼎都不怕獻丑,自己怕什么。
于是宋植閉上了眼,此時琴聲叮咚入耳,坊外清水流泉,恍惚間回到了江南的街巷,白龍班練戲的時候。
“誰玉扇灑脫?誰染青裝而坐,憑誰問,青龍有淚地有霜,朝如青絲暮成雪。”
幾人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朱吾世則是偏頭望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與宋植在江南游歷過數月,自然比其他人更懂這首詩。
“好詩,我雖不明其中真意,可卻聽出了一股俠義與悲涼。”姜探雪點評道。
“沒有沒有,有感而發的辭藻罷了,當不得夸獎。”宋植雖是這么說,但也在回味,看來江南那段回憶,確實難以忘懷。
又經過了幾輪賦詩,在危霆云和項鼎的輪番亂編中,幾人之間的氣氛也更加融洽了些,不再如一開始那樣劍拔弩張。
姜探雪和危霆云甚至碰了一杯。
“朱候爺...”姜探雪眼眸深邃,輕聲‘提醒’道:“我會在第二日出戰。”
朱吾世將酒杯懸在嘴前,眼皮都不抬的回答道:“吾無論是首日還是次日,都定然會進決賽,我也希望到時候站在對面的,會是你...呵呵。”
說罷朱吾世將杯中酒飲下,和姜探雪眼神相對,二人那股戰意迸發開,連一旁的宋植都有感覺。
“你們就沒想過,到時候進決賽的其實是我?”宋植在一旁插嘴道,引得二人轉頭看來。
“哈哈,那樣最好不過,我會等你,宋植。”姜探雪為宋植遞了一杯酒,而朱吾世卻伸手攔下了,對宋植說道:
“此番對戰變數不少,上場以后刀劍無眼,現在談天說地,屆時將是奮死搏殺,你萬不可小看這些人。”
姜探雪在旁邊嘁了一聲,將酒硬塞給了宋植:“你管的未免太寬了,宋植的實力不弱,你莫非看不出?”
朱吾世這次沒有反駁,而是慢慢收回了手,目光里有些擔憂。
宋植也一口飲下酒水,他的酒量不行,現在臉頰已經醺紅了,二品高手是能散去酒勁,但這可不是桌案之道,此刻借著酒勁擺了擺手道:
“我攤牌了!從北境歸來后,我就開始換兵器,開始煉體,開始往前走,不好意思啊,這次大會,我一定要贏!”
“好!我都看好你要贏!鼓掌!!”危霆云打趣的鼓起了掌,項鼎則是給宋植繼續到起了酒,接茬道:
“宋大人開口就是不一樣,連我都聽的熱血了,這你不贏誰贏!?來,再喝一點。”
朱吾世看著宋植現在眼眶微紅,正托腮顰眉,雙眼無神緩解酒勁的模樣也感到有趣,但卻沒有去攔,而是自己也飲了起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畢竟此世紛亂,人人都不知明天自己還會不會存活世間。
而一旁的樂師也暫時停下了琴音,他用紙筆寫出方才座中幾人念的的詩句,獨自默默品鑒起來。
他此刻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會成為后世對今朝紛紜難測的歷史探尋時,對宋植這位‘天外飛仙’追憶時,難得的一本金策奇柬,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