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妙看著他顫抖篩糠的模樣,眼神陰晴不定,這些女眷來歷可不簡單,他們鏢局可以死人,但是這些人但凡死一個,恐怕都要面對那官員的震怒。
更別說....
他沒有急著殺這青年,這人活著總比死了強,最差到時候也能拎出去當個替罪羊,現在.....
張妙將斧頭別在腰間,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書生,走到一具尸體旁開始驗尸,這些尸體身軀完好,只有頭顱不知所蹤,脖頸處層次不齊不是刀劍所斷,更像是.....
“.....被咬掉的?”
張妙將這些尸體查看了一圈,站起身來眼神有些不對,這么看來這些人都是死在了妖物的手上,那些消失的頭顱恐怕都已...
“這是什么妖物,只吃人腦袋?”
張妙百思不得其解,他這輩子殺過的妖不比斬妖師少,對這些慘狀更是屢見不鮮,但妖物吃人從來都是為了果腹,怎么還會挑著吃呢?
甚至連妖物最愛的心臟都沒碰,卻吃了人頭。
就在張妙臉色變幻不定的時候,周圍的密林突然傳出了沙沙聲,似乎是人的腳步,這時候張妙才發現四周昏暗了下來,臨行前是午時剛過,現在卻已經日暮西山。
時間過得這么快么?
不對,這么說的話,另外兩個兄弟也該回了才對。
“誰在那里!!”
張妙抽出大斧,冷聲問道,他余光瞥了一眼書生,見這家伙蜷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繼續看向林子深處,一滴汗水從他的顴骨邊劃過,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變得蒙昧,周圍的一切都如同扭曲一般,頭隱隱作痛。
“誰!!!”
另一邊,朱吾世和宋植也在林子中停了下來,二人翻身下馬,向前走了兩步。
這是一條潺潺小溪,宋植站在溪邊的河床上抬頭望向高空,午后的太陽昏黃高懸,映照著小溪邊的花草郁郁蔥蔥。
而朱吾世則是半蹲在地,他的身前躺著一具無頭的尸體,半個身子泡在河里,刀劍在腰間,甚至還未曾出鞘,那癱軟的手上只有一個接到一半的水壺。
“尸體尚有余溫,剛死不久。”
朱吾世緩緩起身,他的眼神在陰影中波瀾不驚,平淡的說道。
宋植走了過來,看著這慘死之人問道:“死的這么慘,不會是山賊火拼吧?”
“不會。”朱吾世搖了搖頭,解釋道:“方才注氣煉尸,此人筋骨如鐵,生前是二品的高手,卻被人輕而易舉的割了頭顱,定然不是山匪所為。”
“也不是妖物....奇怪的是,他的頭不知所蹤。”朱吾世左右看去,沒有看見地上有頭顱飛濺的血跡。
宋植聞言頷首,突然心有所感看向了某一個方向,豎起一根纖細的手指將斗笠向上頂了頂,宋植的眼睛逐漸變成了碧綠色。
“那里....”
朱吾世也跟著看去,卻只看到一片枯黃的樹冠,他低頭問道:“你看見了什么?”
“跟我來。”宋植眉頭一皺,便踩著鵝卵石向前跑了去。
“快,再不去就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