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晴兒你能想到的事,城里的人也不是傻子,這些兇案背后定有蹊蹺。”
“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存心作梗?”晴兒明白了宋植話中的意思,道破道。
宋植眼睛低垂,雙手負于身后:“一定是。”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告訴老爺?”晴兒小跑上來,貼著宋植問道。
“不必了,老爺多半也能想到這些,只不過他此刻無暇顧及,我也是......嗯?”
就在宋植說話的時候,他的識海里終于出現了一個人物,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這一路上宋植的賦都是開啟的狀態,看似閑庭信步實則半里之內都在宋植的掌控之內,而今晚之所以出來,便是要主動出擊,得知真相。
坐以待斃,是絕不可行的!
宋植的面色一變,立刻探手將身旁晴兒肩上的白布取來,左手一撩,一柄樣式古樸的銅劍便牢牢握在了手中。
恰逢一縷晚風拂過,宋植鬢間青絲微揚,抬頭看向屋脊的模樣盡顯優雅與颯爽,晴兒的目光眨動,嘴巴張成了一個小圓。
她以為夫人是為老爺送劍,何曾想是自己,自己....
等等,夫人怎么學會用劍的。
“晴兒,你聽我說....”宋植一個閃身來到了晴兒的身邊,低聲吩咐了什么。
“聽明白了么?”
“晴,晴兒明白。”
宋植頷首,接著長劍驟然出鞘,長擺飄飛躍上了房檐,如月下銀兔般矯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風中凌亂的晴兒。
噠噠噠、
宋植在房檐上急速移動,身下瓦片發出了悉窣的聲音,一頭長發此刻被手腕上的紅繩扎好,有慕容芝的賦加成,任何地形都是了然于胸,避開了很多人的視線,宋植的目標只有一個。
西城一處擠滿難民的偏院里,一位衣著華麗的老者獨自占據一處廂房,正在臥榻之上沉睡。
此人是水仙原一座城池的流亡貴族,和同為貴族的巧巧不同的是,他是帶著不少部下出逃的,算是手握不少散兵,此番投靠天府城,本就有歸順的意思,奈何天府城里的人似乎并不太歡迎他們,而這現任城主王氏,他也不甚熟悉,就算此前他位高權重,如今也只能屈居于城中一偏院了。
“醒來.....”
一聲耳語,從枕邊悄然傳來,這聲音幽幽似幻,十分的不真實。
老人眉頭一皺,想睜眼,卻發現自己的眼皮根本打不開,一股昏沉感接踵而來,讓他陷入了清醒與夢境交織的狀態。
若是有人在此處,便能發現恐怖的一幕,漆黑的廂房里暗無月光,一道瘦高的身影正在床頭俯視著老者,這,是一個紅發女人。
但她或許算不上人,因為她猩紅的長舌伸出足有一臂長,舌頭末端化為了針刺,直直扎入了老人的耳朵里,而老人自以為的醒不來,實則是在不停的抽搐。
而女人的眼睛則是瞇成了一條縫,似乎是喜悅的笑意,她的嘴巴不動,聲音卻灌輸進了老人的識海:
“難民,都得死....”
“天府城的人,和你那城里的人并無二異,不過都為自保,害人,害人....”
“跑...跑不了了...沒有地方去了。”
“殺吧。”
“殺!只有殺,栽贓其他人,發動混亂,自己當上城主,比什么都好....”
老人的身軀顫抖,接著緩緩歸于平靜,長舌婦收回自己的血舌,滿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便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不久后,華服老者睜開了眼,他的眼底慢慢從迷茫變為冷漠,還有不可遏制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