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有回話,而是帶著宋植急速下墜,二人穩穩落在了一座山脊上。
“不要好高騖遠,你連一品自保的都不夠格,就是知道這些又能如何。”
宋植看著天的背影腹誹,自己修行不過才兩年光景,一品已經是世上僅次于狩的戰力,妖狩司主事的職級,哪有這么隨便的。
天舉止由心,以他的身份自不會把區區一品放在眼里,就是尋常的崇神境,羽化境強者,也不過是讓他多看幾眼罷了。
王唯一揮袖拍了拍大腿的灰塵,偏頭道:“日月神族天賦卓絕,就是老夫當年也頗為稱道,你既于老夫有緣,我自會教你成仙之道。”
“仙?”
此時此刻,宋植已經看出身邊的老頭雖然兩百來歲了,但卻沒有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氣,或許是因為他每隔十幾年便會回到福源島與慕容芝相會,對于塵世浮名早已看淡。
在監正面前自己還會拘束,但是在這位傳說中的強者身邊,卻并沒有絲毫壓力。
不過...
宋植突然想起前世常聽的一句話:男人果然無論什么年紀,都不會忘了畫大餅。
“師父啊,您這口中說的仙,是在說你自己么?”宋植想到這里忍俊不禁,問了起來。
王唯一聞言微怔,旋即仰頭大笑了起來:“非也,老夫雖然被稱為人仙,但不過是人族修士的一道境界而已,至于真正的仙...”
王唯一語氣放低,伸出一根手指朝天空點了點,悠悠道:“在那上面。”
見宋植沒有露出驚奇的模樣,甚至就只是下意識頷首,王唯一頓時來了興致:“怎么,你對這話不信?”
宋植趕忙舉起雙手搖了搖:“不不不,徒兒當然信了,其實...徒兒見過師父口中的仙人。”
“你見過仙人?”
這回輪到王唯一詫異了:“老夫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都沒見過活著的仙人,你能遇到仙人?”
宋植認真的點了點頭:“徒兒不瞞著師父,那位仙人的名字叫...叫韓秀琛,是個放牛的劍士。”
宋植將自己與韓秀琛的相識和辭別說給了身前的老者聽,‘天’從頭到尾沒有打斷宋植,而是默默的等著宋植娓娓道來,時而還會點點頭。
“世間竟有如此奇事...”王唯一沉吟著,半晌后搖頭感嘆道:
“夏夜長那小子做事確實偏激,八十年前和五十年前分別向老夫挑戰,皆是大敗我手,這讓他的道心有損,加上王道劍憑靠氣運如浮萍無依,因而讓他著力于培養承劍之人...”
宋植在一旁踢著腳下的碎礫,鼻尖微微皺起掩飾自己的笑意,陽狩夏夜長看起來比師父你還要老得多,居然被形容成了一個毛頭小子。
王唯一繼續說起這些陳年往事:“老夫記得他有一子嗣名為夏伏傲,倒有幾分天縱之資,不過剛入崇神境便與兆妖玉石俱焚,你所說的這位謫劍仙,想必是被夏夜長當做他兒子的替代,才落得如此下場。”
“你方才說,那人必然是仙,何以肯定?”天又問道。
宋植收回目光,學著王唯一的樣子深沉了起來,指著天上的烏云說道:“那日大雪紛紛,韓秀琛凡人之軀迎戰陽狩,最后一式分曉時,只見天穹之上,一柄神劍虛影此天外而來,覆壓三百余里隔離天日,那場景,就和師父你不久前出手一樣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