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河聞言長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時間不等人,你雖能讓諸將服氣,又怎能保證自己領兵之能,畢竟你多年來都是在妖狩司修行。”
朱吾世沿著案幾踱步,銳利的目光掠過青煙,懾人的同時帶著一股迷人的自信,這般氣質,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為之傾倒。
“臣以為,北境必不可能在這個冬天動手。”
“雖然北境人耐寒善戰,但大淵與北境交界處山巒疊嶂,恰恰是他們最不熟悉的山丘,駿馬奔馳不疾,大雪之后可謂寸步難行,易守難功對我大淵有利。”
“他們散開戰線,一是尋找能大舉破境的地點,二是等候冷風而過后的夏樹銀草,讓他們的巨獸能跨境有糧,臣以為,若北境真的要開戰之心,必定要調查許久,從長計議,畢竟我大淵的國力無論如何都強過他們。”
朱吾世回首,豎起一根手指:
“只要晏行神主帳不動,未曾離開定仙山腳下,北境便不會真的開戰,臣以為最快,他們會在后年春分進攻。”
“臣自幼飽讀兵書,追隨我父耳濡目染,一年光景,足以對京畿了如指掌。”
....
半晌后,蕭念河慢慢地抬起手,殘雪中他的手白皙冰涼,長袖將桌面上的令牌緩緩向懷中扒拉,沒有任何言語,朱吾世卻領會的向后退去。
對著這位新帝拱了拱手,朱吾世瞥了眼其身后的華美扇墻,那個空擋尤為顯眼。
收回目光,朱吾世大步走出了御書房,屋外寒風飛雪,這是一年中最冷冽的時節,只有銀樹上的梅花分外鮮艷。
御書房前,金甲侍衛們目送黑衣遠去的背影。
屋內,蕭念河手里捻著那枚赤紅的令牌,若有所思的抵著下顎,眉頭緊鎖。
他既然收下了這些虎符,也代表承認了朱吾世的身份,蕭念河也明白,若要強行冊封他人,忽視眾望所歸的朱吾世,京畿大軍若亂,那可是天大的禍亂。
“朱吾世.....”
“雖然朕不甚喜你這人,但不得不承認,父皇的眼光沒有錯,你該是大淵的護國之臣...”
蕭念河的眉宇漸漸舒展,嘴中呼出的白氣吹散了青煙,笑道:
“罷了,既已是君臣,當摒棄前嫌,朕可是要做那名垂青史的明君,怎可因小失大。”
想到這,蕭念河正身,攤開執筆后揮毫:
“舅舅,戰事有變,鎮國公之子朱吾世返京....”
剛一提筆,蕭念河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自己寫的東西愣了愣,屏息片刻后突然上手將這張宣紙給撕碎后揉成了紙團,猛地丟在了地上。
接著,他又攤開了一張紙。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朱吾世一品超凡,承鎮國公榮光,執掌京畿,護佑京城,拱衛大淵。”
“冊封!”
“世日王!”
這一天,一紙詔書響徹京城,新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