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不大,里面陳設便是更少,三張木桌,六條板凳。按理來說滿打滿算也只能坐下十二個人。
現如今這家位于北境的小酒肆里并未酒客,酒肆里只有一個賣酒的中年婦人和一個百無聊賴看著外面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的年邁老人,老人看起來已經是垂暮光景,因此見到多日不見酒客的小酒肆里走進兩位客人也沒有氣力站起身來去相迎,只是小心翼翼的喝著自己面前的那小半碗酒。
在柜臺前算賬的中年婦人見此光景火冒三丈,怒道“老家伙,真以為自己是什么讀書人了你欠我十幾壇子酒不說,現在留你在酒肆里跑堂,是可憐你無家可歸。怎么,你就這么跑堂的”
鼻子通紅的老儒生恍惚笑道“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這兩位能跑到哪里去,進了酒肆你還怕他們不點兩壇子酒,掌柜的,賣酒這件事,實在是你在行些。”
實際上在柜臺前也沒有什么賬目可以算的中年婦人扯了扯嘴角,有些后悔為什么自己當初要把這樣一個神經兮兮的老家伙留下來。
調整好情緒,中年婦人轉過頭對著李扶搖笑道“這位公子,要喝點什么,在延陵北境這邊,別的不說,光是酒,就咱家的種類最多”
老儒生醉醺醺的補充道“也貴,當初我就喝了十幾壇酒,就要收我三百兩。要不然我能放著書不讀,來給這娘們做伙計”
被人當面拆臺,而且還是自己家的伙計,中年婦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惡狠狠的瞪了那老儒生一眼,然后正準備說些什么,便聽見李扶搖開口笑道“就要一壇當初這老先生喝得酒,有沒有下酒菜,最好來兩個,進來主要是避雨,要是酒喝完之后雨都還沒有停,掌柜的可別怨我們兩人賴著不走。”
中年婦人笑著去抱了一壇子酒,不動聲色的將酒壇子上積的灰塵給擦去,放在兩人所坐木桌上之后,歉意笑道“本店店小,沒有下酒菜,就這么喝兩口也有些滋味的。”
李扶搖笑著示意沒事,中年婦人再轉頭第一次認真打量青槐,真心實意的說道“這姑娘生的真水靈。”
在另外一張桌上的老儒生抽了抽鼻子,笑呵呵說道“世道好了,姑娘生得自然就水靈,要是擱在世道不好的光景,這些姑娘哪能長成這樣。”
中年婦人隨手扔過去一張抹布,笑罵道“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光景,這延陵多少年沒打過仗了。”
老儒生笑了笑,沒有應聲,只是一口把自己的小半碗酒盡數咽下,咂摸了嘴,滿意點頭,然后很快便倒在了木桌上,鼾聲隨即便起。
中年婦人怒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老娘好像是欠你的一樣,這是在店里供了一尊活菩薩”
李扶搖不去理會這些事情,替青槐倒了一碗酒,順便給自己也倒了一碗之后,才端起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聞到了酒香之后,才感慨說道“多少時日沒喝過這個了”
青槐則是一如既往的不言不語。
李扶搖喝下一口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酒,嘖嘖贊道“掌柜的,好酒”
中年婦人一怔,還沒等反應過來,李扶搖便嘆了口氣說道“就是水摻得有些多。”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