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那位觀主,不僅是葛洪,其實其余好幾位輩分不低的老道士都有些失神,互相對視之后,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忌憚。
一位灰袍老道士皺了眉頭,“當時謀劃那位道種的時候我便不同意,現在怎么樣,不說丟了一件宗門重寶,光是陳圣的鬼畫符便是極為貴重之物,現如今一事未成便罷了,竟然還將沉斜山引了來,你楊長生竟然還生出來要將那位黃紫道人打殺在山上的念頭,你真當陳圣還在可以為所欲為”
楊長生淡然開口,“李師弟,山上的事情哪里有這么簡單的,我們退的越多,別人便會越是咄咄逼人,雨霧山既然走出過陳圣,如何又能為人所欺”
灰袍老道士冷笑道“那楊師兄打殺了那個道士便是上策了”
楊長生默然無語,似乎是不愿意和他爭執。
灰袍老道士轉頭看向葛洪,“山主,你既然是雨霧山一山之主,此事便理應你拿主意。”
楊長生隨即說道“既然如此,山主拿主意吧。”
葛洪臉色一僵,之前你們幾個說起要不惜一切代價襲殺那位道種的時候,可沒有一點考慮我是山主,現在要擦屁股了,才想起來我才是山主這件事
只不過到底也不是一般的修士,葛洪并未當眾開口,只是借故說要想一想,然后很快便離開了祖清心閣。
然后清心閣里的幾位老道士也都很快散去,只剩下楊長生和灰袍老道士兩人,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開口,只是眼中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具體而言,也說不清楚。
最后灰袍老道士離開清心閣,便只剩下楊長生一人而已。
這位山上輩分最大的道士看著清心閣里擺放的一眾牌位,低聲笑道“到底還是有德者居之啊。”
離開了清心閣的葛洪并未急著去商量對策,反倒是又回到了青云臺,一來一回,葛洪的心態其實便有了些變化。
張守清眼見葛洪去而復返,也不多說,只是繼續邀請葛洪手談,他不先開口,倒是讓葛洪有些意外。
一局以葛洪絕對優勢收官,他才謹慎開口問道“張道兄所在的沉斜山之所以是梁溪道門第一,除去底蘊深厚之外,實在還是那位觀主功參造化,一言既出,山上無人敢有絲毫微語,只不過天底下的地方,倒是不是每處都如沉斜山一般,這一點張道兄應當知曉。”
張守清沉默片刻,方才笑道“每座山上有每座山的神仙,每個神仙性情不同也算是正常,不過山主這座山雖有神仙,卻是有些難過啊。”
葛洪神情復雜,有些話到了嘴邊卻也沒有說出來。
張守清望著眼前的黑白棋子,自顧自開口說道“葛山主,天底下的道理說不盡,可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人在講道理,若不是這座山叫雨霧山,山上走出過陳圣,你當真以為沉斜山有這么好的脾氣會耐著性子講道理,某座道觀的下場你是知道的。況且山上的事情,也不是講道理就能夠解決的,若是講道理便能解決這些紛爭,當年那場大戰也就沒有了,我也就不會上山了。”
葛洪神情沉重,開門見山問道:“此事,如何才能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