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老少皆有。
那位小鎮縣令早就得到消息,知道那位老祭酒要路過此地,本來是想著那老祭酒何等身份,肯定是不會入鎮的,因此僅僅是派人在鎮口觀望,看著謝家車輛離去便是,可老祭酒忽然改變主意入鎮,讓他猝不及防的同時,還多了些慶幸。
老祭酒何許人也,退隱官場之后,誰能有幸見上一面
少
那輛馬車入鎮之后,并不停留,由著那名馬夫趕車往鎮上一座酒樓去。
在那位小鎮縣令有意無意的安排下,明擺著車廂里便是那位謝老祭酒的馬車停靠在街道旁。
一頭白發的謝陳郡走出車廂,在那個獨臂馬夫的攙扶下,來到酒樓前。
謝陳郡看著這棟酒樓,瞇了瞇眼。
在一旁的縣令大人咽了口口水,他很怕這位老大人皺一下眉頭,要是真有如此,也不算是最壞結果,怕只怕這位老大人到時候說幾句訓斥的話,那到時候對于他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以后再想著在官場上攀登,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這還是老大人淡出廟堂多年,若是當年還在朝堂上的時候,他這個時候只怕馬上就有人剝了他這身官服,給丟出縣衙了。
偃師城謝家,在大周,是當之無愧的名門。
好在最后謝陳郡并未廢話什么,只是緩步入酒樓,找了個不起眼的位子坐下,而在外這么些謝家扈從,也就只有那名馬夫得以跟著老祭酒一起入了酒樓。
就連縣令,也只能在酒樓外候著,這讓一眾小鎮百姓都目瞪口呆,這乖乖,是哪里來的大人物派頭這么足
坐下之后,只剩下一只手的馬夫替謝陳郡倒了一杯茶。
謝陳郡以手掌蓋在茶杯上,看著這獨臂馬夫,緩慢問道“應兒從軍中私自前往淮陽城,你為何不攔下他”
那馬夫神色不變,“攔不下,應兒有這個心思,便沒人攔得下他。”
謝陳郡面色微寒,“你是攔不下還是不愿意攔”
馬夫神情怪異,沒有急著開口。
謝陳郡皺眉道“你要知道,應兒是我挑中的下任家主,若是沒有意外,他便是謝氏之主,到時候謝氏是完全從江湖走向廟堂,還是一如既往,我相信應兒都會有很好的決斷,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謝氏的未來,可現如今應兒死了,還是你眼睜睜看著他去送的死”
馬夫面色不改,“大兄,應兒是我的兒子,我比大兄更疼惜他。”
謝陳郡厲聲道“謝無奕,你還是沒攔下他”
原本便是江湖大宗師的謝無奕嘆了口氣,沒說什么,只是把腰間酒壺解下來,喝了幾口悶酒。
在謝陳郡面前喝酒,這位嗜酒如命的大宗師是第一次。
謝陳郡瞇著眼睛說道“我沒多少日子好活了,身后事該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了,再有其他的,不是我這個糟老頭子該操心的了,偏偏你們要在我這老頭子閉眼之前弄出這些事情,真當我老糊涂了”
謝陳郡言語之中滿是嘲諷。
年齡足足比謝陳郡小了三十歲的謝無奕仍舊還是那句話,“應兒是我的兒子,我比大兄更疼惜他。”
謝陳郡看向謝無奕的眼里滿是厭惡,他主持謝氏數十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自認為先輩們的勾心斗角在他這一輩已經不復存在,謝氏這一代長房兩人,他是大兄,二弟謝無奕更是小他足足三十歲,兩人真是說得上是兄友弟恭,在謝陳郡的安排下,下一代中,謝應一枝獨秀,早就是家主的不二人選,到時候他撒手人寰之后,謝應便理所當然的坐上那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