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道種學宮想殺,但也不愿意大張旗鼓。
要不然只怕今夜就不是兩個太清境的學宮先生了,只怕學宮那些老夫子,也要來上幾個。
沒人愿意真正的和梁溪道門鬧翻。
現如今山河之中,仍舊還是道教的天下啊。
更何況還有號稱圣人之下無敵手的觀主梁亦。
王之章真正的擔心的,原本就不是今日,而是今日后的事情。
以往道門和儒教兩方各自有過數次襲殺對方年輕弟子的事情發生,可都是在荒山野嶺,成與不成都沒證據表明到底是何人所為,可現如今卻是在洛陽城。
這洛陽城哪里是別的地方,而是延陵的帝都
深吸一口氣,王之章搖搖頭,該他擔憂的他去擔憂,不該他擔憂的,他實在是擔憂了也沒辦法。
說到底,他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王之章站起身,把抱著的印信丟到身后那中年男人懷里,搓了搓手,然后哈了口氣,這才說道“有些事情,等今夜過后再說,那條巷子里的事情咱們管不了,巷子外面要是出了半點偏頗,你呀我呀,今晚之后就都沒口熱氣了。”
中年男人躬身應是,王之章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王偃青先生倒是看得透徹,知道這趟渾水不好趟,拒絕學宮,一般人哪里敢還不是身后有個陛下才行”
說完這句話,王之章接過一盞燈籠,大步向著黑暗之中走去,在他身后,有數位刑部供奉,多是讀書人打扮,一樣跟在身后,已經入了世俗,便再難回
到山上的他們,現如今說好聽點是刑部供奉,要是說些不好聽,便是那位皇帝陛下的一條狗。
看家護院還好,最怕是皇帝陛下非要帶著他們去和那些真正的山上修士扳手腕子。
這位皇帝陛下啊,好像從來都不愿意聽那些一年才來上一次洛陽城的學宮讀書人說話。
從某些層面上來說,不管是太祖皇帝還是說明宗皇帝,這兩位在延陵歷史上出了名的雄主,似乎都沒皇帝陛下的膽子大。
山上人看山下人,一直低著頭看。
山下人一向低眉順眼。
可現如今那位呢
仰起頭直視山上
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