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極為清亮。
延陵皇帝輕聲道“學宮掌教不在,其余人下定決心要殺那位道種,今夜便有襲殺行動,昌谷先生,朕求昌谷先生出手,救下那位道種。”
李昌谷沒有起身,只是撫摸著腰間劍柄,問道“為何要救道種,延陵不還是要依仗學宮”
延陵皇帝把燈
籠放在一旁,小聲說道“若是學宮蘇掌教的決定,朕即便不滿,也決計不會做什么,可現如今蘇掌教不在學宮,是其他人做主,便是要害我延陵。”
李昌谷反問道“蘇夜便能讓你深信不疑”
延陵皇帝緩緩點頭,“至少有一點昌谷先生要知道,蘇掌教也是洛陽人。”
李昌谷神情不變,學宮之中的延陵人不算是少數,但真是對延陵還念幾分情的,除去從洛陽城走出去的那些,其余的,都大可不提。
李昌谷神情平淡,“我被困于此樓上,至多只能出一劍。”
“只不過我這一劍出了之后,以后洛陽城在學宮那些人眼里到底是個什么存在,你都要清楚,這一劍的后果絕不在于重傷或者是斬殺一位朝暮境的修士那樣簡單。”
延陵皇帝點點頭,“道種不死于洛陽城,只要這是蘇掌教希望看到的局面,昌谷先生這一劍的后果再是如何嚴重,朕都能夠承擔下來。只是希望這一劍,不會為昌谷先生招來禍端。”
李昌谷將腰間劍解下,放在一旁,輕聲笑道“在摘星樓上,即便是一位登樓境的學宮修士,遇上我,不過也是五五之間的勝負,冒著隕落一位登樓境修士的風險來殺我這個幾乎是一輩子都難走出摘星樓的人,你說值不值得”
延陵皇帝苦笑不語。
李昌谷擺擺手,“何必如此,有些事情,是自己選的,誰都不能怨,況且這個地方,真想著一輩子困住我,也是癡心妄想。”
延陵皇帝由衷說道“先生下樓的那一日,朕一定親自在樓下相迎。”
李昌谷轉頭笑道“不怕被人記恨”
延陵皇帝搖搖頭。
李昌谷一笑置之。
最后他站起身,任由寒風吹過衣衫,看著一片夜色之中的洛陽城,李昌谷平靜道“那位學宮修士最好不要出手,一旦流露出氣機,我這一劍即刻便到。在這座樓上多少年了,每日只覺得看星星有意思,其實也算是忘了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不在于此,反倒是出劍斬不平才有意思。”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位被困在這座樓已經超過一個甲子,甚至快要到兩個甲子的讀書人一身劍意在衣衫之間鼓蕩。
所謂的意氣風發,大多說是少年郎,可這一位也說得上一句老夫聊發少年狂。
前半生讀書,后半生練劍。
練了劍才覺得讀書那些日子甚是無趣。
走出了學宮,看了山河才知道,風光大好之處,從來都不在那座已經漸漸腐朽的學宮。
即便是學宮仍有那么幾個讀書人試圖重新將這座學宮拉回正軌,也改變不了學宮根系已經腐爛的事實。
是故蘇夜所想,已經不是從道理上將學宮“撥亂反正”了。
這位注定要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讀書人,想法更為瘋狂。
那位蘇掌教,沒坐上掌教位子的時候,倒是和他喝過幾次酒,當時他們身旁,還有一人。
李昌谷想到這里,忽然輕聲一笑,“我這一劍,但愿不要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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