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偃青神情平靜,“今夜學宮多人前來襲殺那位道種,早便已經讓王偃青對學宮失望至極,老先生就算是能帶洛陽城里任何一人去學宮,也決計帶不走王偃青。”
駝背老人神情漠然,再度出聲提醒道“王偃青,山上山下,看起來并沒太多差距,但你既然曾是山上人,便該知道沒那么簡單,你當真以為世上所有修士都是劍士一脈的那種泥腿子,無視山上山下之分”
王偃青驀然發笑,“要是那位朝劍仙,又或者是前些日子在世間出劍的那位劍山老祖宗聽到老先生這種說法,只怕不出劍也要出劍了。”
劍仙朝青秋,劍山老祖宗許寂。
兩位當世最強的劍士,真要是有一人聽到這番言語,這位學宮老先生,還真不一定能活著走出洛陽城。
只不過朝青秋在遠在妖土,那位劍山老祖宗更是已經坐化。
他們聽不到。
駝背老人還想說些什么。
忽然之間,卻是看了看遠處。
駝背老人緩緩起身,“今夜事后,老夫再來找你,希望你王偃青最好想清楚一件事,不要白白枉死”
王偃青如同一座雕像,坐著沒開口。
駝背老人拂袖而去。
今夜一等一的大事,本來便和這位目盲讀書人沒有什么關系,至始至終,最重要的那人就只是那位道種。
道種葉笙歌只有今夜死在洛陽城里,才能真正算是此事完美落下帷幕。
至于之后學宮和沉斜山如何去解釋,都不干他的事情。
學宮對他的許諾,本就比對涂書圖和賈青要豐厚的多。
沉斜山的那位觀主,即便要大動干戈,他也不在意。
常人說頭頂有大樹好乘涼,他身后有書院,一樣的道理。
駝背老人直了直腰。
他開始往那處小巷走去。
同樣是一條巷子,只不過不同的人罷了。
那
條小巷巷口,賈青一身青衫已經破碎不堪,整個人身上的氣機都所剩無幾,那只黑筆已經斷裂,他的胸口有一道劍傷。
還是倒提桃木劍的葉笙歌看著這位學宮修士。
在遠處那座小院外面不遠處,涂書圖的尸體在巷道上。
程雨聲坐在他的尸體旁邊。
這位學宮修士之前想著趁葉笙歌和賈青打斗的時候,便要襲殺那位道種。
可他的傷實在是太重了,以至于走過幾步便被巷道旁的那個年輕人用那把江湖的碎片插進了胸口。
當著程雨聲的面要殺葉笙歌,事實證明并不算是一個好想法,至少現在來看,真的不好。
兩位同樣是重傷的修士,在那場纏斗之中,用著僅剩的力氣進行搏殺,最后程雨聲到底是比他強上一些,用碎片刺穿了他的胸膛。
葉笙歌站在巷口,看著已經幾乎快要站不起穩的賈青,神情平淡,但她那只握著桃木劍的手,其實早就被之前那只黑筆打中,現如今正在滴血。
葉笙歌的臉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