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從門里拿起來一把刀,刀鞘很舊,滿是灰塵,刀柄上更是如此,老人吹了吹,抽刀出鞘。
刀鋒清亮。
仍舊是柄好刀。
他提著刀看著李扶搖,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要是你連我這個糟老頭子這一關都過不了,怎么還敢說什么要報仇的話。
“即便你有奇遇,練了劍,成了一個不錯的江湖武夫,但你總歸要清楚,這里是洛陽城,這里不止有江湖武夫,還有修士,足以讓你死一萬次的修士。況且那件事早已經過去這么多年,即便是你要做些什么,也無濟于事,畢竟都無法補償你。”
李扶搖沒有解下背后的劍匣,只是就這樣走過去,走到他身前之后
,用手里的油紙傘狠狠向下打去,老人提刀橫胸,要一刀砍斷這把油紙傘,李扶搖不管不顧,只是就這樣打下去,油紙傘和鐵刀相遇。
傘沒斷,刀卻脫手了。
老人的虎口被撕裂,刀飛到院里。
李扶搖一傘打在他的肩膀上,再一傘打在他的腿上,老人一個沒站穩,便從臺階上滾了下去,癱坐在雪地里,被打的兩個地方,已經再使不出半點力氣。
李扶搖從屋檐下走出來,來到院里,看著這個老人,用傘指著他的心口,微微瞇眼,雖無殺意,但小院里劍氣凌冽。
劍意縱橫。
他看著這個老人,沒有興趣再多廢話,只是平靜說道“只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要么告訴我那人是誰,要么等著給你和你孫女一起死。我知道那人指不定會威脅你,要你死守這個秘密,要是吐露半分就要你一家人都死去,可我也告訴你,你不說,你們一家人也會死,反正也才兩個人,都不難。你也別想我和她有什么情誼,那些情誼不足以讓我放棄,而且你自己捫心自問,在我這件事之前,那些情誼真的重要”
“我不是什么儒教的先生,沒有一肚子道理要講,沒有什么惻隱之心,我只是被他們看成泥腿子的劍士,什么叫劍士就是能逼得他們愿意講道理的那種人”
李扶搖神情漠然。
說完這句話,李扶搖果真就把走進屋子里去找了支香點燃放在屋檐下,然后他站在屋檐下看著這個老人。
“順便提醒一句,有可能也等不到一炷香,她回來的時候你都還沒說出來,我就開門把她放進來,你們提前死。”
老人平靜道“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扶搖默然無語。
他只是在盯著那炷香。
變成什么樣子,都是時間的力量,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已經決定的。
院里風雪不停,站在屋檐下的少年,癱坐在院里的那個老人,都是一幅畫。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
李扶搖卻沒有流露出些什么不耐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