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葉笙歌一笑置之,對此并沒有深入聊下去的興趣。
她轉身走入屋中,把那罐果脯丟給李扶搖。
李扶搖抱著那罐果脯吃了幾塊便隨手放在一旁,他嫌太膩。
當天晚上,李扶搖去集市上買了一尾魚,還燉了一只雞。另外還做了幾個小菜,算是在這座小院里吃得最好的一次。
順帶著買了一壺酒。
程雨聲運氣好,正好趕上了,被李扶搖拉著吃了一頓晚飯。
在飯桌上,李扶搖喝了半杯酒,眼神清明,并未有醉意,程雨聲和葉笙歌喝了剩下的那壺酒,程雨聲喝得也少,葉笙歌喝得多些。
吃完之后,李扶搖收拾碗筷,收拾干凈之后和程雨聲并肩坐在門檻上,葉笙歌仍舊坐在屋檐下,看著天色,不言不語。
李扶搖拍了拍程雨聲打肩膀,笑著開口,“還是走不出去,還是被困在里面了”
程雨聲腰間懸著那柄御賜寶刀洛水,他一只手搭在刀柄上,一只手托著自己的腮幫子,臉色有些難看,他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才輕聲道“我沒念過幾天書,從小就向往著江湖上的那些行俠仗義的大俠,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個年紀便跑出洛陽城去游歷,所以啊記得的東西不多,但是那些日子我翻看那些個儒教書籍的時候,可是翻到一句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也不知道是哪個讀書人寫的,雖然我對讀書人的觀感不好,但這一位,我肯定是要豎起大拇指狠狠稱贊他幾句的,寫到我心坎里去了。”
李扶搖忽然想起一事,忽然打趣道“如此好的句子,說不得寫出這句話的那位讀書人也有個極好的名字,或許就叫做王富貴也說不定。”
程雨聲瞪大眼睛,“王富貴”
李扶搖嘖嘖笑道“你還別不信,這個世間啊,不是說任何有學問的讀書人都有個好名字,畢竟學問是自己去學的,名字可是爹娘給取的,一點都由不得自己,即便是被叫做王富貴又怎么了,難不成學問就沒了我在一個非常遠的地方的一座險峰上的樓閣里,見到了幾句至今都覺得十分好的詩句,可落款之人,就是王富貴。你不信也沒辦法,畢竟是事實在眼前擺著的,所以啊,這世間好多事情,要是只看外表,那就太無趣了。”
程雨聲張了張口,他不太清楚李扶搖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李扶搖還想說些什么,可猛然抬頭,便看到遠處夜色里有個人站在遠處,打著一盞大紅燈籠看著這邊,依著李扶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那人便是之前領著他在皇城里轉悠的年輕宦官林寶。
李扶搖拍了拍程雨聲的肩膀,自顧自起身,去到林寶身旁。
年輕宦官行禮之后輕聲說道“陛下讓奴婢來給李仙師傳話,說是那位已經點頭,說是要和李仙師見一面,見過李仙師之后再說收徒的時候,只有何時相見,都是看機緣,李仙師不必自擾,反正在李仙師離開洛陽城之前,總會相見的。”
李扶搖點了點頭,輕聲答謝。
年輕宦官面帶笑意,又轉達了一個消息,說是那位皇帝陛下傳下來話了,不管李仙師什么時候離京,都不必知會,若是遇到延陵境內的阻攔,拿出刑部供奉的玉佩便可,若是即便如此都還有人阻攔,便麻煩李仙師為延陵情理一下這些不思報君的家伙。
李扶搖點頭應下,年輕宦官笑著轉身,提著那盞大紅燈籠便不見了蹤影。
李扶搖走回小院,程雨聲已經不知所蹤。
走回屋子,葉笙歌已經睡下,李扶搖一個人站在屋檐下,怔怔出神。
從洛陽城雪停了到驚蟄之前的這些日子里,李扶搖沒有再往什么地方去到處走,反倒是老老實實呆在了葉笙歌的院子里,一來是為了養傷,二來便是踏踏實實傳授了李小雪許多東西,只不過并未領著她真正走上那條劍道,只是傳授了許多在江湖武夫來看是無比精妙的劍招,那些東西大多是師叔謝陸傳下,也有那么幾招是李扶搖自己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