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地板上的李扶搖先后看了好幾本書,從最開始的那本山河記事到之后的山河雜聞一直到現如今手里的這本山河異獸錄不過相對于之前的那些他隨手一翻,這一本書他便有些上心,特別是當看到書上記載的蛇類喜好便多花費心思記下,一點都不敢馬虎,要不是此書不能帶走,不能讓他在上面批注,說不定他就要真的還要寫上一些東西了。
合上這本山河異獸錄之后,李扶搖把他放回書架,在此守衛的兩位修士其實一直注意著這邊,眼看著李扶搖沒有半點上樓的想法,在一樓翻書也不是翻看的那些圣人文章,而是一些雜文之后便心中有些疑惑,之前他們只是得知消息,說是李扶搖是洛陽城的人,并不知道是三教之中的哪一教修士,等真的看到了之后,也只是以為李扶搖是個一般的山澤野修,因此并未在意,山澤野修雖說比起來劍士更像是孤魂野鬼,但實際上在延陵境內,沒有儒教修士會刻意與其為難,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是魔教教主林紅燭一樣,自成氣候之后便自立道統。實際上到了那個地步,即便是這些修士不愿意理會也不行了。
這往小了說叫做自立門庭,往大了說便能稱得上是欺師滅祖。
不過對錯,其實都是學宮一家
之言而已。
在一向與世無爭,做學問多過修行的仙巖書院,對于這種事情,理會的不多。
李扶搖的怪異舉動,也只是讓他們有短暫失神,說不上多么駭然聽聞。
新鮮勁過了,也就不去看李扶搖這邊了。
因此當李扶搖把那本山河異獸錄放下,再度從書架里抽出一本名字不詳,紙張泛黃的一本書的時候,這邊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
當他翻開那本書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書本里竟然有劍氣沖霄,刺破紙張,直指李扶搖。
李扶搖一臉驚駭,隨即靈府里劍氣如大江入海一般,奔騰而出,若不是懷中那張鎮靈符及時將那些多余劍氣盡數吸收,只怕光是這一樓,便要劍氣充盈,讓人不想發現都難。
那本泛黃書籍白光大作,李扶搖抬眼望去,除去一道白光之外,別無他物,不見其字,而且那些劍氣更是好似化作千百柄小劍刺向他雙眼。
一人一書,以劍氣對峙。
李扶搖神情平淡,有些明白書寫這本書的前輩定然是個境界極為深厚的劍士,說不定劍道修為已經到了一個極為高妙的境界,是故留下的這本書才有如此大的威勢。
這便是和符箓一個道理,一張符箓材質夠好,那書寫符箓的人愿意將氣機注入其中,注入多少便決定了符箓的強弱,不過除此之外,一些圣人親筆的文章,或是境界高深的修士將氣機留于書頁上,也能有不錯的效果。
在一座儒教正統的書院藏書閣里能看見有劍士留下的東西,倒也不簡單。
李扶搖屏氣凝神,指尖逼出一股劍氣,緩緩撫摸書頁,由此去讀書上內容,只不過即便是這個法子,也極為艱難,讀過一兩行之后便不得不休息片刻。
僅僅半頁書過后,李扶搖的劍氣便消耗殆盡,不得不合上書調養一番。
可這半頁書的內容便足以讓他震驚不已了。
這半頁書大抵是個引子,講的是這位劍士前輩練劍之后的進展。
半頁書里,有一句話,讓李扶搖目瞪口呆。
朝入朝暮,暮時便入春秋
劍士九境,朝暮和春秋分別是倒數第三和倒數第四的兩個境界,在朝暮境界便能力戰春秋境界的修士,雖說勝負難料,但注定不會是一邊倒的局勢,至于到了春秋境界,那便更是能夠和登樓境的修士一戰,這以及算是山河之中劍士的最高戰力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