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一怔,隨即便問道“為什么是我”
綠蘿有些難過,“他畢竟是我父親。”
雖然這位滄海大妖已經死了,可他畢竟是綠蘿的父親,怎么下得去手。
李扶搖總算是點了頭,他拿起那柄匕首,就準備在那魚頭脖頸處開出一個可供綠蘿進去的口子。
綠蘿輕聲說道“你小心一些,父親即便是死了,也很危險。”
李扶搖點了點頭,便開始拿起那柄匕首開始在這里挖洞,那柄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匕首很鋒利,但李扶搖還是很費了些力氣。
半個時辰之后才堪堪割開了一個可容一個人進出的洞口。
他準備把匕首交還給綠蘿,可后者搖了搖頭,“和我一起進去。”
李扶搖明白了,這連割開一條通道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做,等會要去割下自己父親的心臟便更是不可能了,所以她是特意來等自己的
李扶搖有些猶豫不
決,這樣進入一位大妖的身體里,只怕是不太尊重。
綠蘿沒說什么,便走了進去。
李扶搖想了想,也跟著走了進去。
不知道為什么,這具大妖尸體里,竟然沒有半點水,干燥的就好像是陸地一樣。
走進去之后,綠蘿便拿出了一顆足足有拳頭大的夜明珠,照亮了前路。
這位滄海大妖的尸體十分巨大,走進去之后便再也感覺不到擁擠,有著這顆夜明珠照亮,周圍都看得清清楚楚,尸體外面已經開始腐爛,可是里面并不惡心。
反倒是有一股清香。
綠蘿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父親是這六千年來,鯤族第一個走到最后一步的人,世間傳言不假,鯤族的確是生而春秋,成年便是登樓,可沒有多少鯤能活到成年,便會死去,成年之后,也沒有多少人能走到最后,血脈太過強大,看起來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李扶搖對此深有感觸,劍士一脈本來就是這座山河里最難走的一條修行道路。
鯤族也沒有世人傳說的那么順當,好在這世間總不至于太過離譜。
“世間的修行道路,都沒有容易一說。”
李扶搖跟在她后面,輕聲說道。
綠蘿沒有停下腳步,很贊同李扶搖的這番話,“父親之前也說過,族人們因為血脈而不注重修行,這也是六千年來沒有太多人走到最后一步的原因之一,只是生而春秋實在是太好,讓族人們忘乎所以了。”
李扶搖想了想,問道“鯤到最后要化鵬,那到底你們是鯤,還是鵬”
應該不是第一次有人問這個問題,綠蘿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她輕聲回道“不知道,世代都是如此,很多卷宗因為六千年那次舉族搬遷而遺失了,連父親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李扶搖只是隨口一問,就算是知道了結果,其實也沒有什么必要,因此在綠蘿回答之后便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問下去了,轉而說道“之前我看了那場大戰,前輩很厲害。”
綠蘿一直走在前面,因此李扶搖沒有辦法看到她的表情,只能通過她說話的語氣來判斷她的情緒。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很明顯的他能感受到她的一些情緒變化。
于是李扶搖便不再開口。
兩人一起走了很遠,也不知道現在到了什么位置,氣氛有些奇怪,直到綠蘿張口問道“那日我在海底,沒有看到,你能把那天的事情講給我聽聽嗎”
李扶搖說道“好。”
然后李扶搖便開口說起那日出現的事情,從鯤開始化鵬,到那些大妖出手,然后是云端的金色光束,最后是朝青秋的劍。
李扶搖是劍士,朝青秋出劍之后閉眼看得很仔細,于是變多說了些,最后快要講完的時候他才聽到前面這個少女的抽泣聲。
李扶搖這才知道好像說得有些太多了。
他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不知道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