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跟著朱豫來到渡口,見到了朱豫口中的那條不算是太大的船。
只是即便是順著朱豫指著的地方遙遙看過去,李扶搖都有些無奈。
那條船不算大
光是這一眼望去,便要比之前他乘坐的那條大船大的多。
這條船仍舊在朱豫嘴里,說得是不算大。
李扶搖不知道一件事,他不知道風波府在大余江湖上的地位,不知道那座江湖宗門其實不只是一座江湖宗門,除去名震大余江湖之外,還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富可敵國。
風波府有錢。
至于有錢到了何種境界,大余江湖上流傳得最廣的一句話是,即便是你騎著一匹快馬,跑上七天七夜,滿目可見的,依舊是風波府的產業。
銀子不分國界,在大余江湖上有錢,便在整個世間也算得上有錢。
朱豫是風波府的少府主,他自然也極為有錢,因此他不僅買了一條船,還買下了船上的那些雜工和食婦,所以他說送一條船給李扶搖,真的不簡簡單單是一條船。
朱豫指著那條大船笑道“要是李公子之后用完了大船,大可被船送給他們。”
什么叫一擲千金,只怕沒有比朱豫更懂的了。
李扶搖再次道謝。
朱豫對著大船招手,然后等著那條大船靠岸,他站在岸邊,忽然說道“小樹枝練了劍之后,會不會就看不上我了”
像是他這般的年輕人,當真和蠢字沒有半點關系,之前不當著白枝的面問出來,是有些顧慮,但并不是說他不知道白枝上山練劍之后的后果。
李扶搖轉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什么假話來哄騙他,“成了山上劍士,最直觀的不是其他什么,而是她活的能比你長了。”
修士與普通百姓的區別,無非就是修士能力更強,活得更長。
活得太長,若是有幾個親密的人不是山上修士,自然便面臨著生死之別。
或許很多修士不愿意在人間行走也是擔憂這一點。
只是這些舉動,便意味逃避和畏懼。
李扶搖很多時候都在回避想這個問題,他不怕認識一些山下的朋友,比如謝應,只是有些害怕,有朝一日直面父母雙親離去。
對于男女雙方來說,這山上山下一說便更是致命。
一人還是滿頭青絲的時候,另外一個便已經成了垂暮老人,這種感覺,只怕比起生離死別都還要痛苦一些。
朱豫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李扶搖想了片刻,輕聲道“要是見到了朝先生,你要是能夠修行,可以向他求一門術法,就說我欠他一個人情好了。”
朝風塵見識卓越,不可能只知道練劍而已。
李扶搖問道“要是白枝不能練山上劍,你反倒是可以成為山上修士。你怎么選”
朱豫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李公子真的相信我說的。”
李扶搖搖頭笑道“相不相信有什么關系,你只要說一說便好,我也不是當事人,也不會因為你的言語改變想法,你喜歡的姑娘你要怎么對待,永遠是你自己的事情。”
朱豫沉聲道“白枝不練劍,我也不上山。”
“要是她能練劍,你上不了山呢,會不會離開她”
言語之中,直指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