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滿本來是個性子有些冷淡的男人,可是當他走出酒肆之后,便覺得天都暗了。
人最可怕的不是無法擁有,而是忽然失去。
所以這幾日里,秋風滿的情緒都很奇怪,他本來就受了傷,又背著盛涼的尸體走了這么久,若不是意志扛著自己,恐怕早就到底身亡了。
在這種狀態下,所以他并沒有發現身前的那個小姑娘。
直到那個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站定開口,“劍士。”
這是簡單的兩個人,沒有疑問,沒有什么其他的什么含義,只有字面的本身意義。
那就是劍士。
秋風滿抬頭看向妖黎,招了招手,“讓開。”
他沒有興趣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哪怕妖土這邊,從未有任何普通人,即便是一個小姑娘,都一定是一個妖修。
妖黎站在秋風滿面前,想著該怎么去殺這個朝暮境的劍士。
她現在不是當初從青符城地下出來的時候了,一身磅礴氣機早已經散盡,成為了一個普通人,最后的那些殘魂,都已經盡數注入了小姑娘身體里。
實則為了不讓小姑娘就此死去,她甚至花費了一些東西吊住她的性命。
這具身體的秘密在于,小姑娘要是真的死了,妖黎也就死了。
所以她不僅要讓小姑娘活著,還要重新修行,不說最后能不能再度成為滄海,但總歸會成為境界很高的妖修,而且這會是一件極為漫長的事情。
所以之前她才讓那漢子好好活著,要是活不到那么久,自然便見不到他真正的女兒了。
小姑娘能夠感受到她沒有掩飾的東西,所以剛才她才那么傷心。
生離和死別是人間的兩大慘事。
似乎這個小姑娘現在開始,兩者都要經歷。
這便是人間最慘。
妖黎看著秋風滿,想著要不要再分出一點東西來把這個劍士殺了。
若是一般的修士,妖黎絕對不會上心,可要是一位劍士,她便自然而然的生出許多想法。
殺了是最簡單的一種。
妖黎看著他,然后想了想,吃力的拔出了盛涼的劍。
她有些厭惡的看著手里的劍,然后搭在了秋風滿的脖子上。
同時,還有一道威壓,直接透過劍身傳到了秋風滿的身上。
妖黎看著他,冷漠的說道“跪下,或者死。”
劍士該是這個世上最為驕傲的一類人,他們只有一劍,便何處都去得,何人都不懼。
可死亡在前,盛涼之前都已經選擇了害怕,現在秋風滿也面臨選擇。
他很清楚的感受著這道意志。
知道自己要是不跪下,一定就是死亡。
他已經想活著想了這么多年,那便自然不會因為什么而改變想法。
于是他跪了下去。
他甚至沒有去看妖黎。
死亡一直都是值得畏懼的事情。
“臣服,或者死。”
這是第二個選擇。
比死還要難受的是生不如死。
過往那些年,秋風滿覺得自己的日子已經算是不太好了,但絕
不至于是生不如死的活著,而如今若是點頭,便成了奴仆,到時候活著不說有沒有劍士的尊嚴,只怕真的要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