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去臉色煞白之外,草漸青并未吐出半口鮮血。
心都沒有了,哪里還有血吐
登樓境的修士,草漸青可以不放在眼里,是因為對方幾乎沒有勝過她的可能,可是當對方真能打到她的身體的時候,草漸青也不能無動于衷,至少也會受傷。
于是她便受傷了。
和周青這位貨真價實的登樓境不一樣,草漸青連心都沒有了,怎么能說得上是一個完整的登樓境,故而對上桂晉還好,要是面對兩位登樓,自然不能像是周青一樣那般自如。
草漸青臉色煞白,神情卻是淡然不已。
她看著對面的桂晉,想了想,然后輕聲道“劍給我。”
聲音很低,但總會有人,或者是說,總會有劍能夠聽見。
某柄被人收回劍匣的長劍瞬間掠出,片刻之后,便沒入云海,來到草漸青身前,她伸手握住劍,然后松開手。
那柄叫做草漸青的長劍,懸停在她面前。
草漸青身上磅礴劍氣盡數涌入那柄草漸青上。
她低聲喃喃道“魏春至,魏春至”
她一直在低聲叫著某人的名字,一直不停。
那個操控巨鼎的登樓修士,看著這邊,眉頭皺起。
他看向桂晉,怒吼道“桂晉,速速出手。”
桂晉看向這邊,皺眉之后催動一點朱砂往這邊而來。
草漸青上劍氣大作,片刻之后,云海翻騰。
朱砂帶著磅礴氣勢壓迫而來,那只巨鼎也是就在云端那邊,都朝著草漸青而來。
就在那點朱砂快要到草漸青身前的時候,有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云海之上,有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云海上,只手揮退那點朱砂,低頭看著草漸青,眼神溫柔。
他低聲道“怎么了呢”
草漸青淚流滿面,輕聲喊道“魏春至。”
這是她日夜思念,想見而不可見的那個人啊。
教她如何不如此
魏春至看著草漸青,輕聲道“我在呢。”
片刻之后,魏春至握住那柄草漸青,云海里劍意大作,扭頭看著這邊的兩位登樓,想了想,直白問道“想怎么死”
當一眾劍士都齊至白魚鎮之后,朝青秋走出了那家火鍋館子,自然還是帶著那名女子。
朝青秋看著遠處,平靜說道“我下了一盤棋,要死幾個棋子,但因為會知道一些真相,你覺得值不值”
女子皺眉道“朝先生,是你定的旁人生死”
朝青秋想了想,搖頭說道“說不上,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還是都走進了棋盤上。”
女子哦了一聲,隨即說道“那朝先生一定是在做一件大事吧”
朝青秋笑了笑,沒有急著說話,他之前百年之間,行事全靠一劍,什么陰謀詭計,什么謀劃,在他看來,都是不值一提,可是這兩年,卻又覺得不是如此了,縱使身為滄海,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夠那么簡單能夠應付的,于是他開始學著去下棋,去布局,朝青秋練劍是一等一的天才,這下棋其實也是,只要熟悉了規矩,哪里會有看不懂學不會的。
“我只是覺得這個世道不怎么好,所以便想著做些改變,代價是什么,我可以預料,也可以接受,只是有些人的生死,我不能去定,所以我說了很多話,好在最后他們還是出現在了我想要他們出現的地方。”
女子輕聲道“朝先生,修行也很累啊。”
朝青秋搖頭道“修行不累,只是擔憂修行之外的事情,才真的累。”
這個女子與他極有淵源,所以他愿意多說一些。
“只是有很多人,把命看得極重,你給他說什么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