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老板的人找到這處宅子的時候,那位在陳家待了很多年的管家,只怕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副場景,有個年輕男子捂著喉嚨躺在地上,周圍全是鮮血,那張床上也有些鮮血,那個孩子就這樣平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是在酣睡。
那管家忍住心中的驚駭之意,讓婢女抱起那位小公子離開,這才去仔仔細細看了那個年輕人的臉,發現他的確就是那位二夫人的弟弟,這才嘆了口氣,讓人把尸體抬走之后,管家便去了洛陽城的某處宅子。
有個面容秀麗的女子就住在那里,那個女子早年還是洛陽城里大戶人家的女子,只是家道中落了之后,這才嫁給了陳老板,但要說她和陳老板有什么感情,那就是一點都不現實的事情了,這些年來,她對陳老板沒有半點感情,說好聽點是相敬如賓,說不好聽些就是兩相厭。
管家走進這方小院的時候,那女子正坐在屋檐下繡著些什么,看到管家走進來之后,很快便猜到了什么,她看著管家問道“修木怎么了”
前幾日她的胞弟回到了洛陽城,知道了她的近況,說要替她報仇,她對報仇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當初下嫁是為了好好活著,現在分開了,也是能好好活著,哪還有什么仇怨只說,只是自己胞弟的性子她知道,她勸了幾句沒有得到結果,便知道自己的胞弟真要做些事情了。
只是當時她知道自己的胞弟是去修行的,已經成為了一個修士,再怎么看,都不會出什么問題,可這個時候管家走進來了,她又不是個蠢人,自然該知道是事情至少被陳老板已經知道了。
管家看著她,微微躬身說道“修木少爺欲對小少爺不軌,被人殺了,一劍封喉。”
管家詳細解釋了幾句,“老爺知道修木少爺有想法之后,便想過要是找到他,小少爺真是落到了他手里的話,就去請刑部的那些供奉出手,只是我們還沒有做些什么,便找到了修木少爺的尸體,應當是被人用劍殺的。”
那女子頓了頓,眼眶微紅,然后輕聲問道“如何能夠判定是被人用劍殺的”
管家笑了笑,輕聲道“夫人放心,這種事情我不會亂說,聽說修木少爺已經成了修士,今天我來,也是想向夫人求證此事。”
那女子有些哀傷,但還是撐著說了些話,最后還把之前還在繡的東西交給了管家。
雨沒有停,管家已經離開了。
同樣是屋檐下,陳老板看著雨幕,平靜道“既然是修士,能殺他的自然也是修士,這些山上修士的行事作風想不清楚便無需想了。”
管家就站在他身后,聽到他說這些話,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遞來了一條絲巾,是之前那二夫人繡的。
陳老板接過來之后,神色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往前走了幾步,走進了屋子里。
屋子里,現在他唯一的正妻正抱著他的孩子。
陳老板走進來之后,那女人眼眶便紅了。
陳老板有些厭惡她,但并未表示出來,他只是看著那個孩子,眼里的情緒很奇怪。
他看著那個睜著眼睛,顯得很平靜的孩子說道“你不是我兒子”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認同陳老板的說法。
陳老板又問道“那你是誰”
那孩子睜著眼睛,聽著這話,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陳老板盯著那孩子的眼睛,盯了很久,然后篤定的說道“不管你是誰,但你肯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