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短暫交手,葉長亭早已經看出來了,張圣本來便沒有殺意,這位儒教圣人,今夜出現在這里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困住葉長亭而已,并非是要取他的性命,張圣在云端其實也算是個異類,當年的朝青秋在葉長亭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在世間的滄海修士里,只有一個算他的朋友。
半個是青天君,半個是張圣,這兩個半個,自然便是一個。
青天君在妖土的大妖里是異類,這張圣在云端的圣人里,也算是異類,這倒是很奇怪的事情。
對人間,很多圣人都沒有什么情感,這位張圣卻不同,他一直對人間有著善意。
即便他已經在云端待了成百上千年之久,但是這種想法卻是沒有什么改變,一如既往。
周夫子也了解張圣的性子,實際上為什么當初儒教有四位圣人,可始終只有三位在云端,那就是因為這四位圣人之中,有一位的理念和云端其他圣人都不相同,因此才離開了云端不見蹤影。
張圣雖然沒有這么極端,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那位圣人還是有著相通之處的。
“大勢如此,即便懷有惻隱之心,也沒有什么用。”
葉長亭問道“陰謀詭計,比得上我的劍”
“那要看是什么人弄出的陰謀詭計,若是我們,自然比得上。”
“那朝青秋呢”
“他是個異類。”
葉長亭不再說話,因此他忽然看到了遠處,有一點朱砂映照了整片夜空。
一片血紅
周夫子也看到了,所以他很快便感嘆道“原來葉圣早已經有了打算,寧圣也來了。”
洛陽城一戰之后,整個云端,道門僅存四位圣人,如今便來了三位,儒教也算是全部都到了,這樣的局面,劍士一脈兩位劍仙,外加一位劍君,怎么有辦法應對。
況且這些劍仙里,沒有一個比得上當初的那位朝劍仙。
形勢可謂是很難了。
葉長亭看到那點朱砂,想起了在洛陽城里的那個孩子,然后搖了搖頭,平靜說道“這盤棋,不是我在下。”
這盤棋,是誰在下
洛陽城最近的雨水不少,雖然雨勢不大,但還是呈現出一片連綿之勢。
細雨連綿。
朝青秋在下棋。
和他對弈的是那個女子,那個女子的棋力不算是太高,比起來朝青秋也還有些距離,只是現在朝青秋心思不在這里,便讓那女子一直維持了均勢,黑白兩字,在棋盤上各有攻守,還真不是片刻之間便分得出勝負的。
朝青秋落下一顆黑子,然后看著雨幕,平靜說道“有人要把我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高樓夷為平地,看起來還是個無法逆轉的過程,站在棋盤一頭,怎么可能不愁”
女子柔聲道“朝先生在棋盤上的棋力不高,不知道在別的地方是不是好一些。”
這句話里有些調笑之意,這在以往是很難聽到的,這也是因為她和朝青秋相處的時間太久了,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局面。
其實朝青秋不是什么不可接近的人。
朝青秋笑道“我的劍還不好”
女子微微一笑,不曾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