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上,云海之中的金光倒是越發濃郁了。
梁亦來到這里的時候,恰好是葉長亭和寧圣以及一位別的圣人對峙的局面,他在此處停留片刻,只是張口問道“可見有滄海修士從此地經過”
寧圣搖頭,示意不曾見過。
梁亦臉色陰沉,從聚雨城到靈山,不算是太遠,就這么一點距離而已,他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沿著金光,不知道怎么,還是跟丟了。
梁亦才入滄海,境界算不上太高,對于別的滄海而言,梁亦此刻便不是那個人間修士第一人,在云端,現如今始終是得看葉圣。
站在遠處,梁亦倒也沒有怎么停留,掠向遠處,便到了葉圣身旁。
葉圣輕聲問道“笙歌如何了”
梁亦坦然開口,將聚雨城里發生的始末都給葉圣說了些,葉圣微微蹙眉,他雖然貴為云端圣人,又是道門教主,但是并不是絕情斷性,對于葉笙歌這個自己唯一的女兒,他還是十分掛念的,只是身為圣人不可能讓他如同人間普通的父親那般。
但情緒是藏不住的。
聽過之后,葉圣淡然道“等會便會有結果了,他既然要對笙歌出手,便已經是不想再瞞下去了,殺了笙歌,亂我道心,自然便能在之后勝出,這無可厚非。”
梁亦雖然才入云,但是不是個什么都不懂的人,聽到這話之后,只是點點頭,不再說什么,既然那人是朝著葉圣來的,那么之前便肯定是葉圣出手了。
一眾圣人聚集在靈山上的云海里,慧稠僧人卻是已經離開云海,來到了靈山之上,他走進大雄寶殿之間,對著那佛陀的塑像雙手合十,低呼佛號,然后便離開這里,去了偏殿。
慧思僧正在禪房里打坐念經。
慧稠僧來到這里的時候,方才睜開了眼,站了起來,看著慧思僧,慧稠僧開門見山,溫聲說道“師弟卻是犯戒了。”
佛教修士有太多規矩要守,比如之前慧思為了想做這佛土之主,便是生出了妒忌之心,如此便是犯戒了,沒有什么好說的。
其實那件事情,慧稠僧人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都隱忍不言而已,之前慧思離開佛土前往山河那次也是如此,對于慧稠僧來講,雖說知曉,也知道后果,但還是沒說什么。
如今事情都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再說什么,其實都是枉然了。
兩個人都很清楚的。
慧稠僧淡然道“師弟要做這靈山之主,做這佛門教主,其實也簡單,只要師弟精研佛法,好好修行,自有那位認可,即便是現如今做不成掌教,但是之后也一定會做得成,無非便是時間罷了,水磨工夫,其實看著麻煩枯燥,也是唯一的路子。”
慧思也明白到了如今,再說些什么有的沒的都沒有什么用,看著自己這位師兄,慧思僧問道“師弟犯了如此罪孽,師兄還能寬恕”
言語之中,已然有了悔過的想法,只是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師兄的胸襟如此廣闊,竟然還能容忍他犯出如此滔天大錯。
慧稠僧還是一臉平淡,“我與師弟一起相處多年,師弟是個什么樣的人,我這個做師兄的豈會不知,這么多年下來,即便師弟做出幾件錯事,但大體不壞,師兄知道這一點,便已經夠了。”
慧思僧虔誠朝著慧稠僧行禮,整個人十分認真。
慧稠僧坦然受之。
慧思僧抬起頭來,看著慧稠僧說道“師弟自認佛法不及師兄,修行也是如此,倘若有朝一日,有幸勝過師兄,還是想做一做這佛土之主的,若是之后觀樓強過師弟,師弟也甘心奉他為教主。”
慧稠僧讓慧思僧站起身來,然后領著他走出禪房,朝著大雄寶殿之前去,一路之上,慧稠僧這才開口說了些話。
“師弟既然已經幡然醒悟,便該知道,這靈山誰來做靈山之主,斷然不是師兄來決定的,也不是這往代的教主們來決定的。”
慧思僧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金光,點頭說道“正是想通了如此。”
慧稠僧說道“佛土到底誰當家誰做主,這種事情,早已經有了定論,只能是那位決定,當初我們兩人才入滄海,為何一眾即便是靈山之上的眾僧都舉你,最后還是師兄我做了這個教主,原因便在于此處。”
慧稠僧三言兩語之間,便已經將佛土幾乎是最大的秘密透露出來,原來佛土教主的選擇,誰來執掌靈山,一直都不是上任教主決定的,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那人,似乎還一直都存在,不曾離開佛土。
這件事若是讓青天君知道,只怕他又要開始思考這個世間到底是如何了,他在北海海底發現了存世數萬年的妖祖,若是又在靈山發現了某位存世數萬年的佛祖之類的人物,那便是真的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