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再次重申道“真的不是先死女子的道理。”
葉笙歌問道“那是什么道理”
李扶搖說道“先死我們這些男兒,你們能不死,就不死,但總歸是修士先死,滄海之后是登樓,登樓之后便是春秋,不是這樣,難不成是要推出去一群百姓先死”
葉笙歌挑眉道“這種惡心事,你李扶搖做出來,我葉笙歌也做不出來。”
李扶搖張了張嘴,大概是想說你身后的那些道門圣人還真做得出來,只是顧忌到了些什么,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葉笙歌挑破這層窗戶紙,直白道“那云里還是有些人,做不出來這些惡心事,比如我師父。”
提及梁亦,李扶搖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說起來這位前沉斜山觀主也不是什么惡人,做過的事情,大抵也說得上無愧于心四個字,只是站立的角度不同,一人站在河岸這邊,另外一人站在河岸那邊。
就是這么簡單。
只是世間之事,如此簡單,卻也不簡單。
“那是我師父。”
葉笙歌再次出言強調,只是她好像也知道,要是天外和人間的那場大戰一旦開打,她的那位師父,絕對是會死在她之前的,她葉笙歌可以死在李扶搖之前,梁亦自然也可以死在葉笙歌之前。
李扶搖揉了揉眉頭,然后說道“我知道了,所以事情不是便落到你身上了嗎”
葉笙歌突然問道“李扶搖,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著和我一戰”
李扶搖沒有猶豫,直白笑道“還真是這么個事情,我一直都想看看,到底我能在你手上撐過多久,或者說是勝過你多少。”
之前的境界里,大抵都是李扶搖跨入某個境界不久,尚未穩固,葉笙歌便要邁入下個境界,他們兩人真的沒有同處在一個境界里過。
入滄海之前,李扶搖吃了很多苦頭,又是被那條雷龍劈又是被那些滄海修士盯著的,要是說他李扶搖到了這個境界,還不能和葉笙歌一較高下的話,那么他李扶搖就真的覺得有些郁悶了。
所以這一架要打。
葉笙歌往前跨了一步,說道“我不留力。”
李扶搖笑道“好。”
說著話,那些長劍碎片又重新出現在他身側,他微微招手,便匯聚到了他手上,變作了一柄長劍。
只是這柄長劍,劍身斑駁。
劍氣沖天。
遠處的云海之中,似乎還有一只白色大鳥在云里翱翔。
葉笙歌眼神平淡,一身氣機瞬間提到巔峰。
“來”
千百里之外,李扶搖從天而降,只是這種落法,不是兩腳落地,而是四肢。
好不容易爬起來之后,李扶搖散去那些碎片,吐出一大口鮮血,有生以來第一次認真的罵葉笙歌,“這個憨婆娘,真的是說
不留手便不留手。”
這是他在白魚鎮里學來的土話,但好像原本還是都州府和慶州府那邊傳來的。
李扶搖席地而坐,內視之后,撐著下顎,將身體里的某根骨頭重新按回去。
他這么個身體,都被葉笙歌打成這樣,要是換做別的圣人,只怕是更不好受。
李扶搖推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嘎嘣一聲,這才自顧自笑道“不過吃了我好幾劍,她應該也不好受。”
說完這句話,便徹底是身形消散,不知所蹤了。
片刻之后,葉笙歌落到這個地方,她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什么表情,看著某人之前坐過的地方,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口淤血,然后說道“比之前厲害了。”
說著話,她體內的劍氣此刻也徹底被她驅離出來。
失神片刻,也是離去。
當世兩位最強的年輕人交手,才一開始,云海便被一道絕世劍光撕開,然后漫天都是散落的劍氣,兩人交手都不留力。
所謂傾力一戰,便是如此。
至于過程,好像是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兩位滄海之間的戰斗,并沒有任何一人得以看到。
可是結果,是有人知道的。
那座京口山不遠處的青山,在那一日被夷為平地,原地似乎還有一個人形大坑,散落的劍氣,在原地數日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