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被呂綺玲逗笑了。
“嘿嘿,其實也沒讀多少……都是姨娘告訴我的……”
呂綺玲抬手抓抓腦門,不好意思笑道。
“鐺!鐺!鐺!”
忽然。
三聲急促的銅鑼響從角樓上響起。
“軍師,發現軍情,有大隊人馬靠近!”
哨卒什長飛奔而來。
“傳令全軍,速速戒備!”
陳宮手按劍柄,厲聲而道。
“喏!”
無數弓弩手從城下攀梯而上,城頭的滾木礌石也迅速被搬到女墻旁。
這些日子的圍城,早已讓呂軍兵卒做起這些格外熟稔。
呂綺玲左手握緊了手中長槍,右手手指緊緊扣在女墻之上,抿著嘴唇緊張看著城外。
白壓壓的一片由遠及近。
前排士卒高舉的旌旗也漸漸映入了她的眼簾。
“陳叔!陳叔!阿翁回來了,我要去迎接阿翁,你快讓他們開城門!”
呂琦玲丟下手中長槍,圍著陳宮轉了幾圈,飛奔下城墻。
陳宮揉了揉眼睛,看清帥旗上鐫繡的‘呂’字后,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打開城門,迎接主公進城!”
兩扇三寸余厚的城門還尚未徹底打開,一道火紅身影已飛掠而過。
片刻之后,陳宮才領著城內兵卒魚貫而出。
呂綺玲一路興奮奔至大軍前百丈之地,臉上喜色緩緩斂去,翻下馬背,拉著韁繩緩步上前。
大軍棺槨在前,士卒頭扎素縞。
她聽父親講過。這多為大將陣亡,全軍悼念的方式,自己應該保持些禮數。
大軍越來越近了。
可向來疼愛自己的阿翁,為何都不叫一聲自己?
還有三位叔伯身前那位年輕的郎君又是誰?
那里本該是阿翁的位置。
阿翁呢?
“主公!!!”
悲切至極的痛呼聲傳入呂綺玲的耳膜。
她看著熟悉的陳叔在離大軍數丈之外跳下馬背,跌跌撞撞奔去扶在了棺槨上,問向那年輕郎君身旁的兩人:“文遠,伯平,主公怎會如此?!”
“軍師,是我等無用,未保護好主公。”
兩位她同樣熟悉至極的叔伯翻身下馬,跪在了陳叔身前。
棺槨停下。
身后之人紛紛下馬。
……
“高叔,張叔,你們一定是在騙綺玲對不對,阿翁武藝天下無雙,他怎會死呢?”
呂綺玲走上前去,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小娘,我等對不住你……”
正在攙扶陳宮的張遼和高順看到來人,不知如何安慰的他們只得低頭掩面。
“阿翁不會死的!他不會拋下琦玲不管的……”
呂綺玲如聞晴天霹靂,失魂落魄步步后退,退至棺槨一頭,突然起身大喊:“我要開棺!我不信!阿翁沒有死!”
“小娘不可!!!”
陳宮三人一聲急呼,可跪在另一側的他們已來不及起身阻止。
呂綺玲一手放在棺槨一側,正欲奮力推開棺蓋。
卻發現不知何時,棺蓋上多出一只大手來。
“啪!”
一個清脆嘹亮的巴掌聲。
她只覺臉上火辣辣一疼,嚴厲而冰冷的質問從她頭上響起。
“溫侯尸骨未寒,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要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