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也回頭望來,江東和荊州差距他自然知曉,但身為武將,聞風而降乃是武人之恥,更不必說他還有守土職責。
若是有其他法子,也是愿意考慮的。
“既然我等不知是戰是和,那我等不妨就盡快稟于孫郎,讓孫郎定奪,而我吳縣兵馬,可趁劉琦未至,護佑我等家眷婦孺向南退往富春縣內,聯合會稽之軍共防劉琦,等待孫郎消息。”
顧雍笑咪咪而道。
“元嘆此法倒是有避敵鋒芒,誘敵深入之意,聽那劉琦素有仁義之名,想必也不會難為吳縣百姓,我等暫且后退,探得劉琦究竟有多少人,是否有援軍而至,再決定是戰是和也不遲。”
吳景也笑著上前,對顧雍的主意稱贊不已。
張昭和朱治四目相對,開始思索起其中的利害來。
正在此時。
門外忽有一隊郡守府親衛而至,其中甚至有三五個持刀健婦。
“吳景!想不到你身為吾之親弟,竟能說出此等懦弱之話來,實乃給我吳氏蒙羞!”
一聲婦人的厲斥也隨之而來。
四人忙回首而望。
只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嫗右手持杖,左手在身穿皮甲,背縛短弓的少女攙扶下快步進門。
來人正是孫郎之母吳夫人和幼妹尚香。
“我等見過老夫人。”
張昭、顧雍和朱治三人連忙行禮。
“阿姊……”
吳景脖子縮了縮叫了一聲。
盡管他早已過不惑之年,但是遇到這位性格向來強勢,又相依為命過的長姊,總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二位先生還有朱校尉免禮。”
吳夫人笑著躬身回過一禮,面色突然一厲,抄起手中拐杖向吳景揮去,口中憤慨而罵。
“我讓你再言撤退!”
“我打不死你個膽小怕死的慫包,可對得起你姊夫與我……”
吳景連忙在大堂之內四處游走躲避,口中直呼‘阿姊饒命’。
張昭和朱治頓時也有些尷尬起來,畢竟這想法不止吳景贊同,他們兩人也有些心動。
顧雍這個提出來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吳夫人打的是自家弟弟,可怎么聽都有種借著吳景罵他們的意味……
“阿母,此言并非舅父之意,是顧君他們尚在商量對策,此言只是其中一策而已,未作決定,阿母還請勿要再怪罪舅父,接著商議對策才是。”
案前的孫權起身高呼了一聲,奔下堂來拉住吳夫人之手請求道。
“還是權兒懂事,阿姊,我與顧君他們還在商議對策而已,你莫要聽風就是雨……”
吳景停下步子,感激瞅了孫權一眼,以手擋著額頭小聲沖吳夫人嘟囔道。
“郎君與吳兄所言極是,我等只是尚在商議而已,尚未爭論出是戰是和,還請老夫人勿要苛責于吳兄,接著拿定主意才是。”
朱治也上前一步行禮請求道。
“原來兩位先生和朱校尉與我這不成器弟弟尚在商議?那是賤妾失禮了。”
吳夫人這才停下手來,忙向三人致歉。
“老夫人不必多禮。”
三人紛紛回禮。
卻見吳夫人已回頭望向身旁:“權兒,你可有向兩位先生和朱校尉說出心中想法?”